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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如此不同,易全祥卻覺得還是有三分相似的。
說不定姜南風少年時就是這麼一副柔弱需要攀附他人的模樣!否則為什麼每一個君王都會寵著他?
易全祥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混著怒火的厭惡。
他大步上前,抓著少年的肩膀,把對方從床鋪上扯起來,用力抓著他的下巴逼迫少年仰起臉。
「好疼,請客人憐惜似鶴。」被取了『似鶴』這樣粗俗惡意名字的少年雙眸含淚,淚水一下子就衝破眼眶,順著清瘦的臉蛋滾落。
剛剛還覺得有三分相似的易全祥,頓時擰著眉頭丟開少年,一臉厭惡地躲到邊上去了:「你別過來,噁心。」
「似鶴在男倌館討生活,辱沒客人了吧。」少年靜靜流著眼淚,姿態柔媚,全不似男兒,渾身都散發出引人憐惜的味道。
易全祥情不自禁伸出手,按住少年肩膀,另一隻手湊過去接住少年的淚水,拇指順著光滑的臉蛋來回摩挲。
少年順勢依偎到易全祥懷裡,仰起臉往易全祥脖頸上貼。
肌膚相親,一瞬間就亂套了。
易全祥急著撕扯少年的衣衫,兩人很快滾作一團。
套房外突然想起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嘈雜的人聲隨後響起,沒等易全祥意識到情況變化,房門已經被一腳踹開。
一隊甲士擠進套房,輕而易舉的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扯開。
易全祥挨了一腳,跪在地上,被從身後捆住雙手,狼狽不已地質問:「你們是誰,我是花了錢的!」
「閉嘴沒讓你開口!」甲士一拳揍在易全祥後腦上上,當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暈暈乎乎地倒在地上。
「找著了。」甲士抓起一個勁兒往身上罩衣服的似鶴,提著雞崽子似的把人抓出門,跟樓下幾個房間裡拽出來的年少年丟在一塊。
「鴇母」被甲士們推搡著拉到了賣春少年們面前,帶對著的甲士高聲呵斥:「哪兒買的人?手續齊全嗎?拿出來!」
塗脂抹粉的男人翹著蘭花指,嗔道:「眼瞅著到點燈的時候了,官爺莫不是特意來男倌館找不痛快的?咱們家可沒短了上供的銀錢……」
刀柄不客氣地從鴇母臉上扇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紅痕,甲士領隊不客氣呵斥:「屁股賣多了,聽不懂人話是吧。拿買人文書來。」
鴇母捂著臉,終於意識到甲士們來者不善。
他迅速收起煙視媚行的姿態,腳下飛快地往房間跑,取來買人的各種文書,送到甲士面前。
甲士一行一行,慢吞吞地翻看,一張臉拉得老長。
他突然用力一合帳本,指著地上的少年們對手下吩咐:「把人都帶走。」
那可都是他的搖錢樹!
鴇母不管不顧地撲上去攔住甲士們,急聲道:「你們不能把人帶走,我都有賣身契的!我買來的人都是我的財產!」
甲士搖晃著帳本對鴇母冷笑:「你買來的?你怎麼買的?這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十個里有八個是外鄉逃難過來的,剩下倆也是良民。流民進京不報關將人送返原籍,還敢私自買下,逼良為賤,現在還敢妨礙公務,我看你活得不耐煩。」
甲士視線從嫖/客身上一一掃過,突然指著鴇母說:「把他和來賣春的一起帶回去!」
在男倌館裡的肯定不都是權貴,但能來花錢的,口袋裡絕不缺幾個大錢。
甲士話音剛落,就有人舉著錢請他通融。
甲士掂量著塞到掌心的銀兩,笑了笑,然後更加不客氣地說:「賄賂,證據有了。全帶走!」
這下子,這群衣衫不整的人再也顧不上誰是賣身的、誰是嫖/客,各個都忙著用衣衫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免得被認出來。
回到縣衙,賣春的少年人被帶去一旁登記身份,準備遣返回原籍。嫖/客也在確定過身份之後,通知家人帶著衣裳來接人。只有鴇母被下了大獄,男倌館等著充公變賣出去。
鬧哄哄的事情很快被解決乾淨。
姜南風和洛陽縣令對坐,等下頭回稟,事情已經解決了。
張縣令客氣地問:「下官處置的,姜候可滿意?要是,不行,那個叫似鶴的,下官可以……」
張縣令抬手比劃了個一個「殺」的手勢。
姜南風搖頭:「不必難為可憐人。有機會就好好安置了吧,別讓人知道他這段不堪的經歷。辛苦張兄讓人看著點,等他長大就沒人惦記了。」
男人賣身也是青春飯。
這世上人真喜歡男人的沒幾個,全是去品嘗少年雌雄莫辨的獵奇滋味的。等那個據說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少年過了十八九歲,身量拉開有鬍子了,就沒人想他了。
「姜候,不如把人留在洛陽,這兩年官府有不少活計需要人應役。一兩年的功夫而已,在我眼皮底下拘著點,等長成了,服役的錢一起兌給他。賣一把子力氣總比賣屁股好。」張縣令提議。
姜南風立刻致謝:「多謝張兄。張兄有空來我家吃茶。」
「咱們過命的交情,姜候別跟我客氣。」張縣令笑著送姜南風離開,轉身就吩咐人去問被抓起來的少年們要不要留下做工。
應役的事情,平民百姓每人每三到五年就要去做四個月,活不一定重,但肯定很耽誤農忙。因此,只要有閒錢,百姓都寧可出錢找人替自己應役。
應役的活什麼時候開始、做多久都是張縣令一句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