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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燧陰沉著一張臉,冷聲吩咐:「追上去!」
劉虎站在窗邊向外眺望,對蕭燧點頭,原來在驛站外埋伏的騎兵已然追出去了。
蕭燧先去隔壁敲門確定魏國公趙明宇的安全之後,回到姜南風的房間掀開被單,裡頭是捲起來的兩床褥子。
蕭燧眼中閃過笑意,高聲詢問:「姜候,你在哪裡?已經安全了,出個聲音讓我確定你安全。」
房間裡依舊靜悄悄的,但門廊下卻傳來姜南風的聲音:「勞二殿下擔心了,玉鶴一切安好。」
他順著樓梯走上來,在蕭燧面前站定,主動說:「夜裡覺得不安,我帶內侍從窗戶爬下樓,去一樓躲著了,沒想到會真的出事。」
驛站的房間都是用一間開一間的,蕭燧和姜南風從頭到尾都沒要過一樓的房間,刺客如果真的細心關心過他們的舉止,那就更不會往一樓去。
哦,原來是跳到一樓去了。
姜南風力氣真不錯,帶著兩個體態陰柔的內侍下去竟然毫不費力。
蕭燧視線又一次落在了姜南風的手臂上,腦中不受控制的描繪出姜南風對兩名陰柔貌美內侍左擁右抱的畫面。
……大男人之間,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馬上就要回去洛陽了,他一定得提醒姜南風不能再如此恣意妄為!
第22章 你為什麼不去死?
新月照不亮黑沉沉的夜晚,無邊濃墨墨灑在天地之間,連驛站內的犬吠都顯得分外模糊。
姜南風從窗戶看了幾眼,發現以他的目力探查不到任何情況之後,果斷收回視線。
蕭燧看出姜南風的意圖,直白道:「別看了,不是專門做探子的,晚上看不出四尺外的情況。」
「汪汪汪!」等待的時間裡,驛站的犬吠聲突然激烈。
「保護好二樓,避免調虎離山,其他人隨我來。」蕭燧熟練地發出命令。
姜南風跟著蕭燧下樓。
他們走下樓之後,士兵已經點了無數無數火把,將庭院照得燈火通明。
馬蹄聲逐漸靠近,隨著「吁——!」的一聲,劉虎帶著幾個戰士回來,馬後拖著另外幾個身中箭傷的人。他們趴在馬背上不知生死。
劉虎跳下馬背,不用詢問就飛快回答:「人都抓回來了,確定無法逃脫之後,他們當場服毒自殺,屬下檢查過了,武器和馬都是軍中制式,他們身上也沒有攜帶任何能夠辨認身份的物品,難以查到線索。」
蕭燧低語:「那就是跟白天裡刺殺我的是同一伙人了。」
姜南風站在蕭燧身邊,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白日有人刺殺二殿下?」姜南風再次詢問。
蕭燧:「對,手法很專業,是在山林里早就埋伏好的。」
抓人、拷問都是遼東軍的本行,但人死了之後,如果攜帶的武器和隨身物品也沒有什麼特色就難以判斷刺客到底是哪一方派來的。
而見微知著正是姜南風所擅長的。
刺客想要殺蕭燧,姜南風不介意;可既然對方把已經把殺人的手伸進他姜南風的房間,那姜南風就非得把人揪出來,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了。
「刺客的髮簪和衣服都送過來,我看看。」姜南風開口要求。
「……這。」劉虎轉頭看向蕭燧,徵求他的意見。
蕭燧點頭:「照姜候吩咐的辦。」
姜南風心裡對蕭燧的大度胸襟點頭,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指著驛站一樓大廳說:「去那細說吧。」
兩人在桌前坐定,蕭燧把自己如何碰上刺客又是怎麼解決刺客的事情說的一清二楚。
又有士兵來稟報:「驛站人員清查完畢,驛丞、驛卒人數齊全,並未發現刺客行蹤。」
劉虎緊隨其後將幾名刺客的髮簪、發繩和夜行衣、蒙面巾都帶回來,一起放在桌面上。
姜南風先抓過那一把髮簪仔細辨認,其中一支髮簪色澤沉鬱,隱隱有香味散發。
姜南風將髮簪送到鼻子下輕嗅,然後將其放下,又分別看過其他幾根淡黃帶著紅斑的髮簪。隨後,姜南風按照不同刺客的順序一一查看蒙面巾。
他雙手拉緊蒙面巾,將其照在燭火前仔細辨認,最後以同樣的方式檢查了夜行衣。
姜南風把所有物品按照不同人員分類,重新放回原處,然後指著盛放著第二名刺客的托盤說:「確實都是同一夥刺客,此人是這伙刺客的領頭人。這夥人的主子要麼在河陽郡有勢力,要麼與河陽郡有關係。」
姜南風話沒說完,蕭燧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姜南風見到蕭燧面色的變化就確定蕭燧知道誰與此有關了,而且此人與他關係不差。
姜南風伸手挑出曾經被他特意拿出來聞過的髮簪,在蕭燧眼皮底下晃了晃,笑道:「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髮簪出現也是為了迷惑我,讓我發現了迷惑你的。」
不過,不論姜南風還是蕭燧都很清楚,這個可能性非常低——能夠想到在回程時候去樹林中埋伏蕭燧的人,必定對蕭燧喜歡打獵這件事情極為了解,那麼對方與蕭燧的關係肯定不差。
如果只符合一個條件,可能是被人陷害,但要是能夠同時滿足許多條件,那麼兇手只能是那個符合條件的人。
蕭燧閉上眼睛,手掌緊緊捏著粗瓷茶杯,手背青筋畢露。他的喉嚨上下滾動,一臉隱忍,看上去難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