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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的臉頓時憋得通紅：「你欺負人！你欺負人！」

　　  他這麼一喊，有大人在外面聽見了，說話的正是虎子的爸爸劉大海。

　　  劉大海聽見他兒子喊人了，要是他兒子欺負別人，他就不說話了，現在他兒子被別人欺負，他就不樂意了。

　　  「幹啥呢？顧庭有啥事兒，你可別欺負孩子？」

　　  劉大海滿臉的不樂意，人還在院子外面就拉偏架。

　　  虎子一看他爸爸在外面，他就蹦躂得更歡了。

　　  孩子都是借著大人的勢欺負人，虎子有爸爸媽媽還有奶奶，他媽和他奶奶都是村裡有名的潑皮滾刀肉，所以他有恃無恐。

　　  這時候顧庭要把劉大海叫過來講講道理也不是不行，但是他敢保證劉大海不會聽。

　　  他這種人就是這樣，他自己兒子欺負別人就行，他吃一點虧馬上就翻臉。

　　  按他說的，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沒事兒，怎麼他家孩子剛喊了兩聲，他就跑過來出頭了？他們家孩子打別人的時候，他怎麼不管？

　　  說到底就是明知道自己的孩子欺負人，他故意縱容。

　　  反正顧庭這一幫孩子身後沒有人可以依靠 。  

　　  劉大海喊了一聲，發現虎子沒有被欺負，並且手裡面還拿著磚頭，像是要打人，他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顧庭讓兩個孩子回家等著。

　　  東子和小軍聽哥哥的話，扭頭進屋了。

　　  他們兩個剛走，顧庭眼尖看見牆角邊草叢裡有個活物，馬上就抓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放進了虎子的褲兜子裡。

　　  「別動！別動，你用手抓著褲兜，別讓它出來。」

　　  這是初夏，孩子們穿的衣裳都不多。

　　  虎子就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被放進了褲兜子裡，那東西還是活的，它還在動。

　　  關鍵是拿東西冰涼啊，冷颼颼的東西貼著他的皮膚掙扎蛄蛹。

　　  啊！虎子的頭髮和渾身的汗毛一下子全都豎起來了。

　　  「什麼……什麼東西……」

　　  虎子嚇傻了，他才八歲也知道這裡面不是好玩意兒。

　　  「啊啊啊啊啊……」

　　  那東西在褲兜子裡動來動去，虎子想哭都不哭不出來，還不敢鬆手。

　　  越是害怕越是不敢鬆手。  

　　  就聽見噗噗幾聲，一股難聞的味兒從虎子身上冒出來。

　　  屎尿起飛。

　　  「你還敢罵人嗎？還敢打人嗎？」

　　  他哪還敢呀？魂兒都嚇飛了，村里長大的孩子，就算是沒看見兜子裡是什麼也能感覺出來了。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虎子尿了褲子，兩條腿都不會走路了，圓滾滾的腦袋上頭髮一根根全豎立著，像是奓了毛的刺蝟一樣。

　　  哭都不敢哭，喊也不敢喊。

　　  「真的？」

　　  「不敢了！再不敢了。」

　　  顧庭一看差不多了，就把蛇拿出來。

　　  就一條小青蛇，不咬人的那種。

　　  蛇拿出來，虎子連滾帶爬地跑了。

　　  「嗚嗚嗚……爸爸媽媽。」

　　  顧庭在院子裡就聽到他爸爸罵他。

　　  「你這麼大了怎麼還尿褲子！你白長了這麼大的個子。」

　　  「你怎麼尿褲子了？還拉褲子裡了？」

　　  「嗚嗚嗚嗚……」  

　　  大人叫，孩子哭鬧成一團。

　　  虎子的媽好像還拿著棍子追著虎子打。

　　  「叫你尿褲子，叫你拉褲子裡，你是不是傻！」

　　  虎子只是嗚嗚地哭，不敢把顧庭供出來。

　　  顧庭只是警告他一下，讓他再也不敢欺負人。

　　  他最討厭那種仗著自己年齡小故意欺負人的孩子，當然最恨的還是這種孩子的家長，要不是他們縱容，孩子也不能長成這樣。

　　  這下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吧。

　　  等顧庭進了屋子，小軍和東子過來了。

　　  「哥哥，外面咋了？」

　　  他們也聽見了外面的叫罵聲，虎子哭得那叫一個慘。

　　  「沒啥，以後見了他們不用躲著，有人欺負你們找我。」

　　  顧庭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剛剛給虎子上一課，也是救他一命，省得他沒事過來作死。

　　  兩個小東西這才蹦蹦躂躂跑到院子外面掃了一圈，發現早就已經沒有人影了，這才回來笑嘻嘻地看著顧庭。

　　  「哥，你真厲害，你是怎麼把他打走的？」  

　　  小軍看顧庭的眼神滿是崇拜就像看見大將軍一樣。

　　  東子流著大鼻涕也眼睛睜亮盯著顧庭，小嘴咧得老大，一臉的傻樣兒。

　　  兩個孩子滿臉滿身的土，看起來髒兮兮的就跟掉進下水道的狗狗一樣。

　　  怎麼這麼髒啊！

　　  「你們兩個趕緊把衣裳脫了，把臉洗洗。」

　　  看出哥哥的嫌棄，小軍才說：「我們也不想這樣啊，是虎子他們拿土往我們身上撒，我們跑得慢。

　　  不是小軍跑得慢，是跑路的時候東子摔倒了，小軍回去救東子，所以就被打成這樣。

　　  兩個沒爹的孩子可不得受人欺負嗎。

　　  「知道了！」

　　  兩個小兄弟互相摸摸頭髮相視一笑。

　　  雖然東子牙都沒長全，但是笑起來傻兮兮的格外喜興。

　　  原理有口大水缸，兩個孩子到水缸邊上拿了一個水瓢，舀了一瓢水，互相接著水洗，不一會兒兩個孩子的模樣就露出來了。

　　  孩子小臉都不大，身上更沒有幾兩肉，肋骨一條一條地清晰可見，倒是那張小臉輪廓格外清晰，眼睛特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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