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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逸逍揮揮拳頭,卻被紀因藍拍了一把:
「你是真吃變態辣吃上頭了?說什麼胡話?」
說著,紀因藍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姜閃閃。
姜閃閃一開始聽著還沒反應過來,等看見丁逸逍自知失言輕輕打了下自己的嘴,她沒忍住笑了:
「沒事兒,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提不成啊,早沒事了。」
說完,她看著桌上有點茫然的其他幾人,自己簡單解釋道:
「就我初中那陣被班上人欺負過一陣,藍給我出的頭,我跟他倆就是這樣認識的。」
這句話很簡短,概括了太多故事,只有經歷過那段時間的三個人知道,完整的事情遠不如姜閃閃的語氣那般輕鬆。
姜閃閃從小就被媽媽打扮得像個洋娃娃一樣精緻,小學還好,但到了剛上初中那會兒,班裡有個女生看她很不順眼,總是明里暗裡地排擠她,孤立她給她取難聽的外號。更嚴重的時候,他們還會故意把姜閃閃關到廁所隔間或者雜物間裡,圍成一圈說她是小婊.子,到處造謠她跟哪個班的男生早戀。那段時間姜閃閃很怕去上學,每天悶悶不樂,沒事就想縮在房間裡哭鼻子。
直到紀因藍出現。
紀因藍剛上初中那會兒也是小混子一個,他那段時間不知道遇見了什麼事,三天兩頭請假或者逃課,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在學校出現也是臭著張臉,學校里沒幾個人敢惹他。
那天紀因藍可能是碰巧想去雜物間抽根煙,結果剛進去就看見了躲在牆角的姜閃閃。她頭上的發卡被扯得亂糟糟的,臉上還被人用黑筆畫了大烏龜,正抱著腿在那抹眼淚。
紀因藍瞥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包紙巾。
第二天,他難得按時來了學校,然後在那群女生圍著姜閃閃的課桌嘰嘰喳喳笑著的時候,「啪」一聲把書包摔在了她旁邊的空桌上。
姜閃閃也不知道紀因藍都做了什麼,總之,那天之後,就沒人再敢來招惹她了。而她也慢慢和紀因藍丁逸逍熟了起來,重新變回了以前那個開朗的小女孩。
紀因藍總說自己嫌麻煩、不愛管閒事,但其實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一旦看見身邊人遇見困難,他永遠都是最先衝出來的那一個。
「我懂了,我們藍從小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俠客,失敬,失敬。」
陸珏頗為認可地點點頭:
「不愧是藍。」
「那可不?」丁逸逍撇撇唇角,一臉驕傲:
「之前許最不是一直被那姓崔的針對嗎?知不知道是誰看不慣他囂張的樣子挺身而出?知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默默做了事件的推手?知不知道是誰將崔哲言的斑斑劣跡一紙狀書告給了被蒙在鼓裡的老牛讓他關注這事給人出頭?都是我兄弟!我兄弟就是北川一中的守護神!」
「不是?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會在我身上安竊聽了吧?」紀因藍就覺得奇怪。
「嗐,哪能啊。就那天你跟老牛聊天的時候我路過,不小心聽了一耳朵,當即就覺得我兄弟真是熱心腸,北川一中欠你一個感動校園頭銜。」
「得了吧。隨口一提,哪有那麼誇張。」
紀因藍笑了一聲,搖搖頭。
旁邊的許最拿著筷子,卻沒動,只垂著眼睛看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像是有點出神。
過了一會兒,紀因藍偶然抬眼對上他的視線,兩人對視片刻,紀因藍扯扯唇角:
「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鴨腸還是毛肚?」
「哦……」
許最手指微微一動,手裡的筷子失了平衡,不小心掉到了桌上,又滾著掉到了地上,碰撞著發出一串響。
「嘖。」紀因藍瞥了一眼,沒多在意,只跟旁邊的服務員道:
「麻煩再給一雙筷子,謝謝。」
「嘖嘖嘖嘖……」
圍觀了全程的丁逸逍「嘖」得像一隻蟬,頭搖得像撥浪鼓,滿臉寫著陰陽怪氣:
「認識你這麼多年,我掉筷子你罵我笨比,人家掉筷子你立馬貼心獻上服務,我懂了,世間事大抵就是如此,從來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說著,他還要裝模作樣地拿手裡的紙團擦擦眼角,卻忘了那張紙前不久剛沾過變態辣椒油,頓時淚如雨下。
「他沒長嘴你也沒長嘴?要哪天你啞了,我也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當嘴替。」
紀因藍說著都覺得可笑:
「不替他要筷子,他可能會盯著自己的碗一直打坐到這頓飯結束吧。」
「你還真別說。」
姜閃閃樂得花枝亂顫:
「阿最,你也有點太內向了,我們又不會吃了你,你跟我們多說說話能怎樣啊?」
許最有點不自在,他抬手捏捏帽檐:
「也沒話說吧。」
「沒話要找話呀,好朋友待在一起當然要聊天了,如果因為沒話說就不說話,大家不都變陌生人了?」
姜閃閃試圖教會許最聊天,許最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他看看姜閃閃,再看看紀因藍,組織了半天語言,最後憋出來一句:
「……你好。」
丁逸逍的笑聲快要掀翻天花板,惹得旁邊幾桌集體注目。
從火鍋店出去時,外面是難得的大晴天,天空呈清透的淺藍色,陽光也溫柔。
「你們下午什麼安排啊?別告訴我都要回家寫作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