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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試圖跟老闆講道理——他陪你玩了遊戲,他已經付出了時間和精力,就算後面的交易不能繼續,你也應該把他應得的報酬還給他。
老闆破防罵了幾句髒話,多難聽的都有,小咯嘰的情緒也始終穩定,全程就認定一件事——給inBlue要回他應得的八塊八毛八。
「他娘的,不知道的以為老子欠了你八萬八,真他媽軸貨一個,還你,讓她以後別來煩我!」
也不知道為什麼,紀因藍有點想笑。
他把那幾頁聊天記錄存在了手機相冊里,還把老闆還給他的紅包截了張圖發給小咯嘰:
「謝謝咯嘰老闆幫我討工錢。」
這是句玩笑話,小咯嘰當時卻很認真地告訴他:
「應該的。你不該受到不公平對待,就算只有八塊八。」
過去這麼多年,紀因藍覺得小咯嘰好像一點都沒變。
這次,他好像也懂小咯嘰想說的話——
你不該受到不公平對待,就算只是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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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熱,陽光曬在身上都發燙。
紀因藍的電腦在新一周的周三回到了他的桌面,可能是有小咯嘰的那條動態在前,復播後,水友們討伐紀因藍的陣仗沒他想像中那麼離譜,甚至幾乎都沒人在彈幕里提「出軌」二字了。
紀因藍總覺得,在他這裡,有時候小咯嘰說話要比他自己有用的多。
在那之後,他直播的頻率比以前低了不少。
至於原因,發現許最那手軟輔之後,紀因藍時不時就愛跟他約兩把線下,有時候丁逸逍在前面聽得都吃醋了,得轉頭質問一句他倆約遊戲為什麼不加他。
網吧去得多了,紀因藍也跟光頭老闆混了個臉熟,來了走了都能跟他打個招呼。
「哎,許最。」
又一周,紀因藍瞥了眼身邊埋頭寫東西的許最,開口喚了他一聲。
「嗯?」許最停了筆尖,等他的下文。
紀因藍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的筆記,有點奇怪:
「你這寫的什麼……今天不是還沒上英語嗎?你這科都快滿分了還沒學夠啊,不會還在給自己開課外小課吧?」
「啊……沒。」
許最抬手摸了摸耳朵:
「愛寫。」
「?」
「怎麼了?」
「沒什麼。」
紀因藍突然不想跟他說話了。
他說的都是人話嗎?
他扯扯唇角:
「就問你清明有沒有空。」
「嗯?」
「上宗師,缺個搭子。」
最近小咯嘰好像很忙,紀因藍開直播的時候倒是一直見他帳號在直播間裡掛著,但他已經很久沒見他上過遊戲了。
具體有什麼事,紀因藍也沒多問,畢竟他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挺模糊的,算朋友,卻又沒那麼親密,好像還遠沒有到能隨便打聽對方生活的關係。他們都是懂邊界感的人,誰都沒有嘗試過去跨過「網友」這道線。
紀因藍怕打擾小咯嘰,一般不會主動叫他上號打遊戲,通常情況下是在好友列表里見他遊戲帳號上了線,才會問一句要不要一起玩。小咯嘰也一樣,如果他想玩,就會在紀因藍開直播時登錄遊戲帳號,因為他知道只要紀因藍看見他就一定會拉他入隊,沒上號就是不方便或者沒時間,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默契。
收到他的邀請,許最只短暫思考了一下,就點頭應下了。
但他倆的宗師之路並不是很順利,因為臨近清明假期,姜閃閃突然讓紀因藍陪自己去逛街,說是要為即將到來的夏天置辦點新衣服,讓紀因藍給她把把關。
紀因藍滿腦子問號,他問姜閃閃為什麼不找她那些小姐妹一起,姜閃閃給他的答案是他去了能拎包。
但紀因藍覺得這個理由也特牽強,要是姜閃閃真想找個跟班的,叫誰一起不行?前邊不還有丁逸逍陸珏李思勉,除了丁逸逍,哪個人挑衣服的眼光不比他好,就是拎包提鞋也輪不著他來吧?
但疑惑歸疑惑,姜閃閃都撒潑打滾了,紀因藍也不好殘忍拒絕。
他只好把跟許最的峽谷行往後推了一天,自己在清明假期的第一天起了個大早,去給姜閃閃當拎包小弟。
原本紀因藍還在疑惑姜閃閃這丫頭又抽了哪根筋非要他隨行,等他一大早到約定地點見了她人,他就全懂了。
他們約在了北川最熱鬧的一條步行街,紀因藍去得早,自己在人工噴泉旁邊等著,離得老遠就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姜閃閃,還有和她一起過來的一個短頭髮女孩。
紀因藍記得她,當時在去研學的大巴車上,她坐在跟他隔著一個過道的位置,好像是藝體班的,名字叫除歲。
紀因藍深深看了姜閃閃一眼,而姜閃閃笑得狡黠,朝他吐了吐舌頭。
「姜閃閃你無不無聊?」
趁除歲看衣服的時候,紀因藍把姜閃閃拽到自己身邊,低聲問她的罪:
「你這是幹什麼呢?」
「我幹什麼了?」姜閃閃無辜地沖他眨眨眼:
「要不是要給歲歲當僚機,我才不想跟你個大直男一起逛街。安啦,也沒說要讓你當場就範,人這麼好個女孩子,又那麼喜歡你,就當朋友一起出門認識認識嘛,別緊張。」
「我緊張個屁。」
紀因藍覺得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