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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許最張了張口。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又閉上了。
紀因藍翻了白眼。
他真不懂許最在彆扭什麼。
開口說個話很難嗎???
怎麼,阿婆的名字是伏地魔嗎不能喊出口???
合著您一個人出去的時候都跟人打手語是嗎???
紀因藍一瞬間就明白了掃碼點單這項偉大發明存在的意義——拯救這種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個的社交恐懼症患者。
「阿婆——」
看不下去的紀因藍挺身而出邁出了許最的一大步:
「麻煩上一壺酸梅湯。」
「要得。」
阿婆應了一聲,放下毛衣,笑眯眯地端了一大壺冰鎮酸梅湯送到他們桌上。
阿婆店裡的酸梅湯都是她純手工熬的,便宜大碗,幾塊錢的價格就給上了一整壺。
紀因藍對酸梅湯沒什麼興趣,他一口也沒喝,就看著許最吃一口面再「噸噸噸」幹掉一碗酸梅湯,照他這架勢,一大壺冷飲很快就見了底。
最後,紀因藍靠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許最,再看看他面前好不容易吃完的面、一滴不剩的飲料壺、還有成堆的衛生紙,陷入了沉思。
「你……」他試探著問:
「你喜歡嗎?」
許最又打了個噴嚏。
他抽走了紙巾盒裡最後一張紙,擦擦眼角生理性的眼淚,眼圈耳朵鼻尖和嘴唇都紅了,但還是堅強地啞著嗓子小聲答了一句:
「……喜歡。
「真的。」
第22章 022:三花貓
你最好是真喜歡。
紀因藍看看可憐許最和他面前的半碗辣椒油,難免有點心虛。
他自己屬於無辣不歡的那一類,很能吃辣,火鍋一定要吃變態辣,平時吃燒烤吃麵條也要在爆辣的基礎上再多加辣。剛才許最說自己能吃辣,紀因藍就放心給他加料了,如果跟他自己碗裡的辣椒比,他給許最加的真不算多,但現在看來,許最似乎還是被辣得不輕。
雖然紀因藍不相信哪個人會冒著被辣死的風險吃完一碗麵,但他眼前這人畢竟是許最。
幹掉一壺冰鎮酸梅湯也要堅持把面吃完,絕不說一個「不」字。
就算辣得快死了也要擦乾淨眼淚啞著嗓子說「喜歡」。
如果是許最,那真不是沒可能。
畢竟許最就是這種有什麼話都要往肚子裡咽的奇怪生物。
紀因藍不確定許最是真的喜歡還是在強撐,他也不好問,畢竟就算他問了,許最也不一定答。
出了阿婆的店鋪後,紀因藍和許最一起沿著小吃街往外走。
等走到某處,紀因藍突然讓許最稍等,自己進了旁邊某家店鋪,回來時,手裡還拿了杯果茶。
「給你。」
紀因藍拿著一個粉色的奶茶杯朝許最晃晃:
「草莓的,少冰少糖。」
許最像是有點意外,他看看紀因藍手裡的果茶,又看看他:
「給我?」
「嗯,不然呢?我旁邊還有人?」
紀因藍把草莓果茶塞到了許最手裡:
「辣椒是不是給你放多了?其實你覺得辣可以直接說,不用硬吃,你不難受嗎?胃不燒嗎?給,喝點解辣,應該能好些。」
說著,紀因藍不知想到了什麼,莫名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那麼一大壺酸梅湯下肚,你還喝不喝的進去。」
許最微微垂下眼。
他看著手裡的草莓果茶,不自覺抿了抿唇角。
「是有點辣。」許最低聲應了一句。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
「但我喜歡。」
「喜歡就好。」紀因藍說著,沒忍住打趣一句:
「但你這樣吃辣,是不是對你治療『胃癌』不太好啊?能行嗎?」
「……」
許最不說話了。
他只默默插開奶茶杯,低頭熟練地裝鵪鶉。
紀因藍看著他這樣子,實在好笑。
脖子上的耳機還在放搖滾樂,紀因藍把音量調大了一點,就算沒規規矩矩戴在頭上也夠他聽清耳機里的旋律。
夜晚的小吃街很吵,到處都飄著油煙味,但紀因藍剛剛吃得很飽,現在對它們暫時沒什麼興趣。
他跟許最一起走出了這片街區,從人聲鼎沸滿街飄香走入普普通通的清冷夜色。
「我從這拐,你家往哪走?」
紀因藍指指幾步開外的十字路口,問許最。
許最抬眸看了一圈周圍,才指了個跟紀因藍相反的方向。
「嗯,行,那……」
紀因藍點點頭,但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聽見角落裡傳來一聲微弱的:
「喵——」
紀因藍愣了一下。
他看向貓叫聲傳來的方向,是陰影下的一處垃圾堆。
為免烏龍,他還跟許最確認了一下:
「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許最點點頭:
「小貓叫。」
「喵嗚——」
這次,紀因藍聽清了。
「這地方還有貓啊。」
那聲貓叫聽著有點虛弱,還奶聲奶氣,應該還是只小貓崽。
紀因藍也沒多想,直接走向那片垃圾堆,邊彎下腰努力地想看清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