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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不必強求。
他只在他們座椅中間的小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吉他很好聽,很高興遇見你,我們到站了,有緣再會!:D]
紀因藍和許最到目的地時已是後半夜,好在他提前在景區外定了酒店,回去之後,他去浴室洗掉了身上沾的一身難聞味道,掀開被子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收拾東西進了景區,畢竟是節假日,景區里人很多,紀因藍拿了一張地圖,坐在擺渡車上時研究了一路。
景區路線分長線和短線,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紀因藍給許最指指地圖最遠部分的一片湖:
「咱走長線,十公里,終點五色海,怎麼樣?」
許最沒發表意見,他只點點頭:「好。」
紀因藍看著他這樣子,有些好笑:
「這可是十公里,海拔四千六,你行嗎?」
許最看了他一眼,沒說大話也沒說不行,只說:
「可以試試。」
許最是個不掃興的旅遊搭子。
這麼高的海拔,這麼遠的路,一路都在爬坡,許最全程只默默跟著他走,一句抱怨都沒有。
路上他們也遇見了同齡人,但幾波少年閒聊幾句,要麼走得快先跑了,要麼走得慢落到了後面,從始至終,能陪伴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稻亞的路真不是人走的,長線到了後半程幾乎都是樓梯,木梯爬完還有鋼梯,紀因藍走著有些缺氧,許最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個可攜式氧氣罐讓他吸。
紀因藍按著噴頭吸氣,給自己吸笑了。
他把罐子湊到許最臉前,讓他也試試,許最聽話地低下頭,評價一句「好像沒用」。
紀因藍笑得更開心了,只說聊勝於無。
高海拔處的氣溫很低,紀因藍身上裹著加厚的衝鋒衣,可風一吹還是覺得有些涼。
這趟旅程出發前,紀因藍說,想找個有風的地方。
現在算是實現了,這裡不僅有風,還有山,有水。
天是湛藍的,雪山像是一副清淡的水墨畫,而陽光照在五色湖上,顯得湖水青青藍藍,像一塊剔透的寶石。
紀因藍舉著手機拍了幾張風景,又拉著許最爬上了湖邊一處小山坡。
那裡沒有人,站在上面往下看,所有風景一覽無遺。
紀因藍抬手攬住了許最的肩膀,另一隻手舉著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把他和自己的臉,還有他們走了十公里爬了無數台階才征服的五色湖框在了屏幕里。
「來,嘬嘬,開心點,比個耶!」
快門按下,紀因藍低頭看著手機屏幕里的照片。
照片裡,他們兩個人挨得很近。他戴著墨鏡看著鏡頭笑得張揚,頭髮里的藍色挑染被風吹得亂飛,而旁邊的許最被他勾著脖子稍稍傾著身,一雙眼睛沒看鏡頭,只垂眸看著他,唇角噙著一點並不明顯的、清清淡淡的笑意。
紀因藍看著照片裡許最的表情,微微一愣。
他下意識又看看旁邊的人。
身材高挑清瘦的少年穿著黑白衝鋒衣,立起的衣領擋了點下巴。
因為剛才在拍照,他把那個畫著藍色污漬小人的棒球帽拿在了手裡,此時一頭略長的頭髮被風吹得有點亂,偶爾拂起一些,露出他那雙清冷乾淨的眼睛。
紀因藍看得有點出神,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舉起手機,把那一刻的許最定格在了畫面里。
正看風景的許最注意到他的動作,偏頭看向他,朝他詢問似的揚了揚眉。
紀因藍沖他笑笑:
「好看。」
他關了手機,把它揣回兜里,自己伸了個懶腰,站到許最身邊,跟他一起看風景。
「哎,許最。」
過了一會兒,紀因藍突然喚了他一聲。
「嗯。」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來這嗎?」
「為什麼?」
「我喜歡有風的地方,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站在這裡,風就能穿胸而過,包裹著把人往上托,那種感覺特有意思,好像我也能飛,我也變成了風。」
紀因藍說著,揚了揚唇:
「多自由啊。」
「……」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許最並沒有出聲。
紀因藍也不在意,他只自顧自把話說了下去:
「許最,你也是自由的。」
許最一怔。
「我們每個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都該是自由的。沒人能限制你,也沒人能綁住你,你只是你,無論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能阻擋你成為你自己。
「你看,這雪山,這湖水,這樹,這風,你喜不喜歡?」
「嗯。」
「別光嗯啊,告訴我喜不喜歡?」
「……喜歡。」
「這不就對了?」
紀因藍輕笑兩聲:
「許最,我跟你說過吧,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都要說出來,你有表達的自由,不用怕說出來沒人聽,也不用怕得不到回應,能勇敢說出來,就已經贏了。別人傷害你忽略你是他們的問題,你不用因為他們的過錯困住自己,以前沒人跟你說這些,那現在我來告訴你,我想你直面自己的心,直面自己的欲望和情緒,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勇敢地、自然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不要順從別人,不要忽略自己委屈自己,或許你以前說過,又或許以前沒人聽見、沒人當回事,但那都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