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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剛才一句「乖乖」捅的簍子太大了,加上知道Spring那邊還有幾萬人看著呢,現在戀愛這事還沒有徹底錘死,要想少點麻煩,最好就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模模糊糊的狀態。
紀因藍清楚這點,所以幾局遊戲下來沒跟許最有太親昵的互動,和他們平時一樣,只有一些操作上的簡短交流。而許最知道自己「小咯嘰」的帳號在絕大多數人眼裡都是個女孩子的形象,遊戲組隊麥還開著,他現在在紀因藍旁邊出聲估計會嚇死直播間一片人,所以紀因藍和Spring說話的時候,他只默默聽著,需要回應的時候就打字,他不覺得這有什麼,畢竟這種交流算是最令他舒適的狀態。
但紀因藍聽不見他的聲音,心裡總有點不舒服。
他現在沒辦法把實情告訴所有人,就總覺得對許最有點虧欠,他也怕許最這擰巴小孩又多想,可現在他倆沒法交流,紀因藍只能把心思表現在行動上,遊戲裡又是閃現擋大又是給藍給野又是衝冠一怒為藍顏,一頓操作,給Spring都打沉默了。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幾局遊戲之後,紀因藍跟Spring說了一聲,自己帶著許最下了線。
夏日天長,四五點的時間,外面還亮堂堂的,蟬鳴依舊聒噪,路過的風也悶熱難耐。
紀因藍在小賣部買了兩根冰糕,跟許最一人一支吃著散著步回了家。
等一支冰糕下肚,紀因藍叼著冰糕棍,想了想,抬手拍了拍許最的手腕:
「許最。」
「嗯。」
「沒不高興吧?」
「沒。」
「真的?」
「嗯。」
許最應了一聲,又問:
「為什麼覺得我會不高興?」
「沒順勢官個宣,怕你多想唄。沒把你當地下情人的意思,主要這事要解釋的東西太多了,感覺還是順其自然慢慢讓他們了解比較好。」
「嗯,我知道,沒不高興。」
可能是怕紀因藍不信,許最又道:
「當地下情人也沒關係,我可以。」
紀因藍聽笑了:「為什麼?」
許最看看他,又默默挪開目光:
「被太多人知道的話,攻擊你的人也會很多吧?小咯嘰一直是小咯嘰就好了,其他的……不用說。」
「戀愛是咱倆一起談的,你不擔心你自己被攻擊啊?」紀因藍心裡軟了一片。
許最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沒事。」許最垂下眼:
「我無所謂的。」
「有所謂。」紀因藍用指背蹭蹭他的臉:
「我就不會難受心疼嗎?」
聽見這話,許最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愣了一下。
太肉麻的話,紀因藍也說不出口,覺得害臊。他抿抿唇,最後只用手指勾了一下許最的小指,有些不大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你在我這……跟我在你那裡,是一樣的。所以我跟你的想法也差不多。」
紀因藍抬手摸摸鼻尖:
「懂我意思吧?」
「……不懂。」
許最垂眼看著紀因藍,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微微蜷起了手指。
「嘶……」
紀因藍皺眉看向他,卻恰好跟許最對上視線。
許最微不可察地彎了下眼睛。
他抿抿唇角:
「你喜歡我。
「我很重要。是這個意思,對嗎?」
……
許最回家的時候心情不錯,他嘴唇掛了點傷,不大明顯,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疼。
家裡很安靜,許最原本以為房子裡沒有人,但還沒等他換完鞋子,許冠房間的門突然被拉開,因為太過用力,門板「砰」一聲撞在牆上,發出一道悶響。
許冠臉色複雜地站到房間門口遠遠看著他,問:
「你幹嘛去了?」
許最面色未變:
「圖書館。寫作業。」
「你自己?」
「?」
許最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他微一挑眉,是一個表示疑惑的神情。
許冠看他這不爭氣的樣子,氣得咬咬牙:
「你對象他媽的跟女的開黑打遊戲,『乖乖』都他媽的叫上了,你他媽就在圖書館寫他媽那爛作業?!」
他大步走過來,把自己手機塞到許最手裡:
「你他媽自己看!」
手機屏幕里是Spring直播間的錄屏,正好放到一切罪惡的源頭——紀因藍隨口叫的那聲「乖乖」。
這也不算什麼愛稱,紀因藍大多時候還是連名帶姓地叫他許最,平時只在極偶爾的幾個瞬間換換口味叫點親昵的,誰知道就這麼巧,一通電話接進來就被幾萬人聽了去。
許最不用再復盤當時的情況了,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許冠解釋,想了想,他只道:
「可能只是朋友吧?」
「屁的朋友,你他媽平時把你朋友叫乖乖?!你別騙自己了行嗎,我跟你講,這倆人就算沒確定關係也他媽的絕對曖昧著!這小咯嘰我知道,inBlue好幾年老粉了,我在的時候她就在了,榜一富婆,天天砸禮物天天給他剪安利視頻,這倆人以前就經常雙排包下路,關係絕對不一般!以前就算了,現在有對象了還這麼搞,不是,你對象你他媽不能看緊點?有沒有點出息?!」
「……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