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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紀四餘微一挑眉。
「沒,今天有個跟陸珏一起過來的轉班生,坐我旁邊了,人怪怪的,跟他相處一天,把我差點氣撅好幾次。」
紀因藍扒拉著碗裡的飯,漫不經心道。
「你脾氣差又沒耐心,還說別人怪?是個人都能氣到你好吧。人有多內向?跟你一比是個人都內向不善交際。」
「呃……」紀因藍回憶片刻許最的光輝戰績:
「為了逃避開學典禮發言,干嚼冰塊把自己變成公鴨嗓算不算?」
紀四餘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她嗆咳兩聲:
「這麼誇張?那確實有點……男生女生?」
「男的。」紀因藍想了想,又道:
「但好像又不是完全的內向。他雖然不能說,但特能寫,寫出來的文字跟他本人像兩個人,紙上挺有表達欲,一讓開口就裝鵪鶉。」
聽著紀因藍的形容,紀四餘思索片刻,有了答案:
「那應該不是內向,是表達方面的問題吧?據你描述,他不太習慣跟人直接交流,但借用紙和手機之類的媒介在中間傳達就會好得多。人是很複雜的生物,別人性格里每個讓你覺得奇怪的點可能都有一段故事,你雖然沒法幫他解決,但至少能做到不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總之,多點包容吧。收收你的臭脾氣就行了。」
「哦——」紀四餘這段話一出,紀因藍突然高深莫測地拖著聲音分析:
「經歷與故事源自性格?好高深。我明白了,所以姐你現在這麼摳門是因為咱以前太窮,窮怕了!兄弟們我說的對嗎?」
「對你個蛋!」紀四餘又一腳踹在椅子上:
「你要死啊!你不摳門?你不摳把你提現帳戶換成我的卡試試!」
紀因藍原本就沒坐穩,被紀四餘這麼一踹,更是直接在地上摔了個大馬趴,看起來慘兮兮。
「紀四餘我要報官抓你,你家暴。」
紀四餘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在官老爺來之前我就把你分屍塞冰箱裡。請問把忤逆長輩的弟弟塞進冰箱需要幾步?」
紀四餘和紀因藍家裡沒有爹媽,紀因藍被紀四餘一個人拉扯大,雖然被稱呼為「姐姐」,實際卻又是爹又是娘。
他倆都算是對方唯一的親人,從小打鬧到大,關係很好,玩笑隨便開,就算前一天吵了架,後一天也能解決好問題像沒事人似的坐在一起吃東西。
一頓夜宵解決完,紀因藍收拾好碗筷,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點開了手機里某個APP。
過了一會兒,微信彈出一條消息,是紀四餘發來的一條銀行卡入帳截圖,裡面數字不小,後面還跟了紀四餘發來的問號。
藍.:提現帳戶改成你的不可能,但每個月可以給你一半。都是我一句句感謝一個個恰飯換來的血汗錢,省著點花。
藍.:紀四餘你感不感動?哭一個給弟看看。
姐(暴躁大母猴版):打發叫花子呢?
姐(暴躁大母猴版):拿著滾回去,不缺你這點。
「叮——」
手機銀行彈窗出現,紀四餘把紀因藍剛才打去的錢原封不動轉了回來。
紀因藍看了一眼,輕笑一聲,關了手機,隨手丟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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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的日常其實挺無聊,換了個同桌則讓這份無聊雪上加霜。
紀因藍覺得跟許最說話會讓自己血壓變高,所以非必要不跟他交流,好在許最這傢伙雖然情商過低,但一般情況下不會上趕著煩人,因此紀因藍和他相處還算和諧。
二月末的北川,氣溫一天一個樣,仔細看,有些樹枝頭的雪都還沒化乾淨,有些樹卻已經冒出了嫩芽。
紀因藍從家門口坐公交到北川一中,下車後抬頭看看湛藍的天和陽光,在心裡盤算著或許天氣再暖和一點就能搬出自己落灰的自行車當代步工具。
他散步似的穿過學校的林蔭道。
今天起得有些晚了,到學校後又快要到早讀的點,不過好在牛猛今天沒在校門口當特務,紀因藍可以慢悠悠踩著點晃回教室,不用聽牛猛跟在自己身後著急催命。
這個時間,校園裡沒幾個人,連環境區的值日生都收拾東西回了教室,偌大的校園一時好像只剩了紀因藍一個人在悠閒。
但走近教學樓後,他突然注意到教學樓側邊樓梯的監控死角有幾個人影。
原本紀因藍沒太在意,但他看其中有個高個子白書包實在眼熟。
許最?
許最站那幹什麼?
團建呢?
紀因藍可不相信那鵪鶉能勇敢地跟好幾人站在一起談笑風生。
所以他特意繞過去看了一眼。
等走近,他才看清,那些人里除許最之外,還有個熟面孔。
那不是崔哲言嗎?
紀因藍皺皺眉。
那傢伙跟許最同框出現能有什麼好事?
「哎,許最,我說,你心思挺多啊?」
果然,剛一靠近,紀因藍就聽見崔哲言那獨特的油膩腔調在叨叨:
「怎麼,一班待不下去轉班了?你轉班就轉唄,轉九班幾個意思?為了離姜閃閃近點?看不出來啊,表面上一本正經的,背地裡這麼騷?」說著,崔哲言跟身邊人對個眼神,幾個男聲的笑聲是如出一轍的噁心人。
「哎,你別走啊。咱倆好好聊聊天,你走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