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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別說,宋聲說的很對。他們出來之後遇見了好幾個擺攤賣字畫的鋪子,都是一些年輕的文弱書生賣的。
問了幾個,有的還是在備考的讀書人,因為囊中羞澀,才不得已出來擺攤賣畫,掙些余錢。
不過這種業餘的,有很多畫的,都不如人家店裡面賣的字畫好。
轉了好幾個地方,宋聲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攤子面前停了下來。
這個小攤子的主人也是個書生,看上去還很年輕。他這個攤子的地方比較偏僻,來看他字畫的人並不多。
看到宋聲停下來駐足在他的字畫面前,他趕緊上前來道:「公子是要看畫嗎?這幅畫是我自己畫的,公子若是看得上,一幅畫只要七百文。」
價格已經相當低了,要知道剛才在店裡面買的那兩幅畫,一幅畫差不多都快二兩銀子了,不過人家那個也的確是好畫,不僅用的紙張好,裝裱的也好。
看宋聲沒吭聲,讀書人以為對方嫌他要價高了,他著急想把畫賣出去,說道:「價錢可以再商量,要是二位喜歡的話,六百文也可以。」
這一看就是個沒經驗的新手,哪有人別人還沒開口就直接降價降了一百文的?
宋聲覺得他這幅畫畫的是真的好,上面題的字寫的也好。就是這畫畫用的紙張不大好,如果想要掛到牆上,得自己重新裝裱一下。
他看了看對面賣畫的讀書人一眼,這讀書人瞧起來也二十歲出頭,一身衣服洗的都泛白了,能看出來生活有些拮据。
他問道:「你很缺錢?」
對面的讀書人有些不大好意思,因為他能看得出來,面前這位公子大概也是個讀書人,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他面兒上有幾分羞澀:「我家境貧寒,出來帶的盤纏不多,想著靠字畫掙一些,好買一些書看。」
由於雕版印刷術的出現,現在印刷出來的書成本降低了很多,書的價格比以前稍微低了一些。但即便是這樣,對於普通學子來說,價格依舊昂貴。
宋聲問了少年人的名字,他說他叫韓晏。從小就愛畫畫,對於畫畫一道上還是很有自信的,做一個才敢把自己的畫作拿出來賣。
宋聲覺得此人的畫作很有靈氣,又看他一身拮据無措的模樣,大概也是第一次出來擺攤,也不敢出聲吆喝,抹不開臉面。
最後宋聲買了他攤子上四幅畫。總共花了二兩半錢。
韓晏十分高興,其實他在這裡擺攤好幾天了,一直都無人問津。
今天終於有個欣賞他畫的人一下子買走了他四幅畫,他高興極了。
陸清抱著六幅畫回家,後來買的這四幅畫要想掛起來,都得重新裝裱一下,所以他們回去的路上又去了一趟字畫坊,請裡面的人裝裱。
裝裱字畫不貴,四幅畫下來總共花了四百文,算下來買這四幅畫,一共花了有三兩銀子。
陸清一下子心疼了起來,這光是買字畫就花了好幾兩銀子。誰知道這個東西怎麼這麼燒錢呢,早知道他當初就不想著往鋪子裡掛什麼字畫了。
宋聲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寬慰道:「這字畫還是要的,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一般茶樓這種雅致的地方,都會掛一些字畫充當門面。咱們租的那個鋪子雖然不算太大,但這字畫還是要掛的。瞧起來就是高雅的地方,就靠這個提升檔次呢。」
陸清這麼一想,相公說的也對。這鋪子就是門臉,也是吸引客人的其中一部分。
眼瞅著這鋪子裡頭裝修的也差不多了,工匠們請陸清過去看一下情況,陸清趁機把這幾幅畫都帶了過去,讓他們全都掛在了鋪子裡頭。
前幾日找工匠們定做的牌匾也做好了,順便也掛了上去。牌匾上高高的寫了四個大字,一枝春茶,然後用紅綢布蓋住了。只等開張的那天扯下紅布給大傢伙看了。
原先定做的竹筒也都做好了,還有那些喝著奶茶名字的牌子,也全都掛了上去。這下開鋪子需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整齊活了,只等著開張。
晚上的時候陸清老早就洗漱完上了床,貼在宋聲的懷裡說道:「相公,明天鋪子就要開張了,我這心裡頭直打鼓,好緊張啊。你說明天要是沒人來捧場怎麼辦?」
從前做生意他都沒這麼緊張過,這可是在京城裡頭開門臉做生意,一想起來這個他就緊張。
宋聲拍了拍他的背,溫聲說道:「別緊張,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明天踏踏實實的開張營業,咱們巷子裡頭喝過奶茶的人,都說好喝,肯定會有人捧場的。你別瞎想,安心睡覺,說不定明天鋪子裡做的奶茶,壓根兒不夠賣呢!」
有宋聲的鼓勵,陸清心裡踏實了許多,這才安安穩穩的閉上眼睡覺。
第二天一早,宋聲休沐結束,要到翰林院去坐班了。
平常這個時候他起來,陸清還在睡覺。一般都是等到他走的時候,陸清才起的。
但因為心裡記掛著今天鋪子開張的事,陸清在他放起身的時候就醒了。
宋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讓他再睡一會兒,這會兒時辰還早,不用那麼早起來。
陸清搖了搖頭,乾脆穿好衣服起來了。他心裡一直惦記著鋪子開張,醒了之後就睡不著了。
「相公,你不用管我,快去吃飯吧。我心裡有數,不會出岔子的。」
宋聲聞言把陸清拉過來抱在懷裡輕輕親了親,讓他別太操心了,身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