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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先喝口熱粥暖暖身子吧。」
宋聲心思不在吃飯上,他一直盯著窖里的情況,他剛把粥接過來吃了兩口,發現窖里的火熄了,旁邊的大伯二伯也看到了,他們緊張的問宋聲:「三郎啊,火熄了,這是不是就算是燒好了?」
旁邊的宋平也問道:「三郎,能打開窖門了嗎?」
宋聲看了看煙筒,發現雖然窖里的火熄滅了,但煙筒還在冒煙,說道:「先別動,等沒煙了再說。」
他這麼一說,誰都不敢動這個窖門,全都仔細盯著煙筒去了。
一旁的大嫂說道:「先吃飯吧,我替你們盯著,你們快吃,這大冷天的,再不吃,飯就該涼了。」
大家這才一人拿起一個餅子端著一碗粥蹲在旁邊吃飯,一邊吃還一邊時不時的瞅一眼煙筒。
宋聲他們幾個在旁邊站的時間太久了,尤其是宋聲,這會兒腳凍的冰涼。後半夜他基本都在旁邊站著,大伯二伯還好些,前面燒火的時候整個窖門處都熱烘烘的,倒不是特別冷。
宋聲這會兒喝了一碗熱粥,整個人都暖和了許多。陸清在旁邊心疼的看著他,等他吃完後從一個包袱里拿出了一個披風,這是他昨天做好的。
這次家裡人都做了一身冬衣,雖然相公說他不用了,但陸清還是用剩下的一點布給他做了個披風,這會兒拿過來剛好穿上。
陸清給宋聲披上,幫他把下巴處的繩帶系好,說道:「相公,把這個穿上,你身子骨弱,別凍著了。」
宋聲看著嶄新的披風,握著他的手道:「你什麼時候做的?是不是又熬眼睛了?」
陸清搖搖頭,說道:「披風很好做的,不熬眼睛。就是家裡沒有皮毛,不然可以給相公做個毛毛領,穿著會更好看。」
宋聲心裡十分熨帖,剛想跟他的小夫郎說些悄悄話,就聽見大嫂孫氏說道:「三郎,我看沒煙了,是不是可以開了?」
大家一聽這話,趕緊看向煙筒,果然不冒煙了。然後又緊張的看向宋聲,等著他發話。
宋聲道:「開窖門吧。大伯二伯,你們扒開窖門之後用咱們之前做好的帶鉤的木柴把炭鉤出來。」
「爹還有大哥二哥,你們把勾出來的木炭剷出來放在平坦的地方,然後每層都要用剛才燒出來的火灰和濕土覆蓋上。」
宋老大和宋老二已經在開窖門了,旁邊的宋成問道:「那我|幹什麼?」
宋聲道:「你幫忙取火灰過來,濕土大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你把它們摻在一起,給大哥二哥他們用。」
剛開窖門扒出來的木炭上面還有火星,火灰和濕土攪拌後覆蓋在上面是為了讓木炭完全熄滅。不過等完全覆蓋後還得等待差不多兩個多時辰才能扒去灰土。
宋聲剛說完大家就開始忙活了,窖門封的嚴實,一打開迎面就噴出一股熱騰騰的燒柴味。
宋老大和宋老二不敢耽擱,趕緊把裡面燒的黑乎乎的木炭扒拉出來。
裡面木炭塞的滿,兩個人往外扒著有點慢,大嫂孫氏和二嫂李氏也下手幫忙,陸清幫忙收拾碗筷然後帶回去洗。
黑黑的木炭一根一根被扒出來,宋平和宋峰趕緊把他們扒過去旁邊騰出來的空地上,然後用和好的灰土覆蓋上。
好在家裡人手多,不多會兒就幹完了。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這是最後一個步驟了,宋老大他們得知兩個半時辰後扒開灰土就能看到燒好的木炭了,一個個都緊張的不行。就怕看到的還是黑乎乎的木柴棍。
中間這兩個半時辰等的人無比焦急,算算時辰,差不多就是剛吃完晌午飯那會。
上午還得有人在這裡盯著,但要不了這麼多人,宋聲後半夜沒睡,大伯二伯勸道:「三郎,這裡我們在這看著就行了,你回去休息會兒吧,你也熬了半宿了,等會快到時間了讓你大伯母叫你。」
宋聲很疲憊,精神緊繃了一晚上,就怕中間出了什麼差子,這會就到最後一步了,他的心情緩下來許多,身體開始發困。
他道:「大伯二伯,那我回去睡會兒,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
這會兒差不多是早上八點多,日頭已經從東面升起,天氣好,村裡的人們開始陸陸續續出來做農活。
有那些好奇的天天沒事就站在附近瞧他們在做什麼,宋老大他們也不理會。偶爾有相熟的人路過這邊遠遠的問他燒的咋樣了,他就笑笑說還沒好呢。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附近好奇的人已經看到他們開了窖門,卻沒什麼動靜,全都在一個平地旁圍著。
這般作態在旁人眼裡可不就是失敗了正沮喪呢嘛!
於是上午的時候村里又開始說他們老宋家燒炭失敗了。看笑話的人像是終於找到了理由,說風涼話都有底氣了。
王嬸子就在宋家隔壁住著,她一直都在偷偷關注著宋家燒炭的動靜,上午看到他們開了窖門卻沒反應,仿佛確認了宋家真的燒炭失敗了,這會得意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這宋家的炭肯定是成不了,現在好了吧,那麼多柴可不都浪費了,早知道他們不燒讓我家燒了也比現在浪費了強呀!」
大多數人都信了王嬸子的話,畢竟也有其他人跑過去看的,確實跟王嬸子說的一樣。
不過還有一部分人持半信半疑狀態,準備到時候去碰見宋家的人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