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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聲琢磨著當務之急還是得等到開春的時候把房子給蓋了。
張杏花吃完了一個饃饃,喝了口熱粥道:「怎麼瞅著外面又下起來了?」
宋老大聞言也朝著門縫外面看了一眼,「看樣子下的還不小呢。得虧剛才起來趁著沒下雪的時候把房子上的雪給掃了,不然一直這麼下,這雪都沒法掃。」
因為天氣太冷,一說話就冒煙兒,宋英的兩個妞妞和大妞大毛在一旁覺得好玩,不停的往外吹氣。
大伯母林氏道:「今年入冬的雪來的早,但也沒這次下的大。感覺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許多。」
「還好今年咱們燒上了炭,這屋裡總算沒那麼冷了。去年的時候家裡沒點爐子,大妞跟大毛在屋裡凍得直哭哭。」趙氏道,雖然今年冬天比去年還冷,但這屋裡可比去年要暖和多了。
張杏花也道:「可不是嘛,今年二郎媳婦兒懷著孕要少受不少苦,不然這冬天這麼冷,怕是身子都受不住。」
這幾年孫氏和李氏一直沒能再有身孕,張杏花一直盼著她們給家裡添丁已經盼很久了。這個時候懷上了,全家都高興,可不得仔細著點。
李氏也覺得她這一胎懷的有福氣,今年冬天趕巧就燒出來了炭,爐子點上之後,這個冬天都不用受凍了。
而且現在晚上屋裡燒的還是那貴的嚇人的銀骨炭,就說那鎮上的有些富人們有些也沒有這銀骨炭的待遇。
李氏臉上都是喜氣,她樂呵呵的說道:「今年可是託了三郎的福了,沒讓我肚子裡這娃娃受凍。」
吃完飯之後孫氏和宋英忙著去洗碗了,陸清幫忙收拾了碗筷。因為暖和,家裡四個孩子一直圍著爐子轉悠。
就是隔壁王家時不時傳來幾聲孩子的喊叫聲,讓人聽得有些心煩。
也聽不大清楚隔壁在說什麼,但這一聽就知道是王嬸子在教育小兒子。
說起這王嬸子,自從她收拾東西回了娘家之後,一直等著王家的人來接他回去。
可她等了幾天,一直等到王大郎的病好了,也沒見王家有人來接他。
在娘家住的時間長了也不好,容易遭村里人閒話。眼瞅著這兒一天比一天冷了,萬一過幾天再下大雪把路給封了,她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這麼想著,她果斷收拾了東西,自己悄悄又回來了。
回來之後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王大郎對她也愛理不理的,王嬸子好幾次想發飆,都忍了回去。
冬天天冷,村裡有不少,人家都點上了爐子。有很多都是來宋家買的灰花炭,這灰花炭一斤雖然要四十五文,但買個一兩斤回去燒著熬過最冷的時候就行,只要不燒一整個冬天,也花不了多少錢。
今年不同往年,往年熬熬就過去了。今年尤其是這場雪下了之後,能感覺到外面的溫度更低了。
王嬸子的小兒子才八歲,在屋裡凍得哼哼唧唧了半天了。
王大郎心疼兒子,提議去隔壁宋家買兩斤灰花炭回來把爐子點上。
王嬸子一聽要到宋家去買,頓時不樂意了。
宋家燒出來銀骨炭的時候,她沒少說風涼話奚落人家,現在轉頭還要去人家家裡買炭,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
她不願意,說道:「去年前年都忍了,今年就忍不了了嗎?不都是冬天,不過就是下了幾場雪而已,哪有這麼冷!不許去!家裡有多少錢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哪有錢買炭燒爐子?」
王嬸子一吼,王大郎本來是不高興的。不過他最後嘴唇動了動卻沒再說什麼,他倒不是顧及去人家家裡買炭太丟臉,而是心疼買炭的這個錢。
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乾脆不說話了。
王婆子自然也是想燒爐子的,但她也怕花錢,想著往年熬一熬都熬過來了,今年也不差這個冬天了。
一聽到王嬸子不同意買炭燒爐子,小兒子不願意了,鬧了起來。
「可是我去松子家,人家家裡就燒著爐子呢,那屋裡可暖和了。娘,咱就花錢買點炭吧。」
王嬸子一看小兒子還在惦記著買炭的事兒,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一巴掌打了上去,「買什麼炭?你當咱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呀?一斤四十五文不要錢的呀?有空就多讀點書,別整天跟著松子瞎混。」
王小郎被他娘說的心裡難受的不行,怒火一下就上來了,他倔強的看著王嬸子道:「跟著松子怎麼就瞎混了?松子家裡有爐子,咱們家可沒有!我要去松子家找他玩!」
「不許去!」王嬸子吼道。
因為小兒子經常去劉松家裡蹭爐子取暖,次數多了劉松她娘有點不大高興,松子娘旁敲側擊的已經跟她提過這事兒了。小兒子再去那就是打她臉,她不能讓人家看笑話。
王小郎一聽急了,連去松子家都不讓去了,開始坐在地上哭鬧。
王嬸子心裡本就存著氣呢,看他這個樣子,更生氣了。冬天衣服也不好洗,王小郎坐在地上把衣服蹭的很髒,更是難洗。
王嬸子氣得一巴掌打了過去,王小郎看他娘來真的,也怕了,哭的一聲比一聲慘烈。
王婆子一看媳婦兒打她孫子,不樂意了,一家子又亂作一團。
聽見隔壁傳來的哭喊聲,張杏花就嫌煩。
王家三天兩頭的就鬧一出,他們家不嫌煩,她都煩了。
雪連著下了一上午,屋裡的人都閒了下來,女人們都在自家屋裡圍著爐子做繡活。幾個大男人就圍著爐子在一旁嘮嗑,也沒什麼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