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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說道:「好啊, 我養相公。」
不僅陸清這幾天在忙著, 宋聲現在所在的翰林院這幾天也開始逐漸忙碌了起來。因為祭酒大人要重新修撰書籍,他們這些小官員們都跟著忙活著找資料, 修訂等等, 每個人都分了任務下來。
但不管翰林院忙或不忙, 每個月的俸祿都是那麼多,及時因為手頭上的事加了班回去的晚,那也是沒有加班費的。
宋聲在翰林院待了也快一年了,很少出去應酬,他一般都是跟楚越和秦元白聚的比較多。楚越家境雖然比他們倆好,但為了照顧他們倆, 選吃飯的地方消費都不算高, 他們三個輪流請吃飯, 宋聲這一年花的並不多。
宋聲再一次的感嘆怪不得朝廷的官員都想去有實權的官職上待著, 掌握了實權的京官,這灰色收入就能拿不少。都說拿錢求人好辦事, 當官的就是收錢的那個,還有的直接送名畫名茶,古董之類的,都很值錢。
而像宋聲這種翰林院就是典型的清貧的不能再清貧的衙門了,一隻老鼠來了可能都不待見的地方,這種京官還不如一些地方官待的好。
不過翰林院也有可以掙外快的機會,那就是去鄉試當考官。即便是不當考官,當個別的什麼跟著去的房差,負責鄉試的差事也是好的。鄉試都是在地方上的府城裡舉行的,到時候他們跟著去了,那就是跨地方出外差,光是補貼就能拿不少。
但相對的,這可是個肥差,三年才有一次鄉試,這種情況下想去的人都要擠破頭,競爭大的離譜。
像秦元白這種在兵部的就比他好的多,雖然官職比他小,但屬於有一點實權但不多的那種。不過秦元白無甚家庭背景,為人又不夠圓滑,過的其實也一般。
好在他現在只有一個人,只顧著自己就行了。如果想把家裡老小都接過來一起過日子那就不行了。所以這想要全家都過的好一點的法子,只能努力往上爬升官。
這果茶準備好了,宋聲正在積極的想法子多弄些奶過來。他打聽到在京城西郊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養畜場,是朝廷下令專人負責豢養豬和牛羊的地方。
宋聲找楚越幫忙打聽過,這個負責養家畜的也是一個官,景朝有一個專門養牛、養豬之類的機構,叫做司農寺。
這司農寺養的牛不如養的豬多,畢竟京城各家對於豬肉的需求非常大,牛肉卻不能輕易吃,主要是負責農耕的。因為數量沒有養的豬多,所以這司農寺的官又叫做司豕(Shi,豬的別稱)官。別看人家是餵豬飼牛的,可那也是正經的朝廷封的官。
宋聲想從這裡入手,京城裡養羊吃羊肉的不多,一般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有人殺羊賣肉,所以他便想到了司農寺的牛。
這司農寺的牛數量少,但那是跟上萬頭豬的數量相比的。單獨拿出來看,數量幾千還是很多的。
這司農寺的司豕官名叫羅禺,原本也是出自一個官宦世家的,只是後來漸漸沒落了,只能淪落到現在這部田地,在司農寺做一個司豕官了。
這人跟楚越的一個遠方親戚有些舊交情,宋聲就讓他幫忙代為引薦一下,說是有事跟他談談。
楚越在中間牽線,幫忙約好了時間,這天下午宋聲剛從翰林院下班就讓春生駕著馬車過去了。
司農寺屬於朝廷辦公機構,設在京城裡,但羅禺平日裡基本上都在西郊的養畜場,雖然這麼多牲畜不需要他親自餵養,但他每天都要過去檢查情況,尤其是夏天,本身這種地方氣味兒就比較大,若是清掃不乾淨,這些牲畜就很容易生病。
現在給人看病的大夫可比給畜生看病的大夫要多多了,幾乎沒有什麼獸醫,如果牛或者豬生了病好不了,基本就直接進了屠宰場或者賣掉了。
賣掉的這些錢一筆一筆都會記錄在冊,中間也有油水可拿,只要不是太過明顯,缺斤少兩的上面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畢竟司豕官也不好做,整天都要忍著氣味跟一群牲畜打交道。
所以宋聲要找羅禺還是得去西郊。
翰林院下班早,他坐在馬上上趕到西郊的時候日頭剛下山,羅禺在裡頭忙了一天剛下班。
下面有人通報說有一位姓宋的官員前來拜訪,他想起前幾日楚家那個小子跟他打的招呼,便知道是哪個來找他了。
羅禺沒在西郊見宋聲,而是先去換了一身衣服,他在養畜場待了一天,身上全是味。
換過衣服後出來,宋聲正在門口等他。
羅禺事前打聽過宋聲,知道他是去年的狀元郎,出來後臉上帶著笑道:「宋大人久等了,看你坐著馬車來的,剛好今日我這馬車被夫人拿去徵用了,不介意送下官一程吧。」
「當然不介意,羅大人上來吧。」
宋聲本以為這在司農寺任職的羅大人是個年過五十的人,結果打眼看上去對方也才三十多歲的樣子。
羅禺一上馬車,春生便恭敬道:「大人家住何處,麻煩您說下,小的好趕路。」
羅禺住的地方不是什麼富貴街,也是尋常百姓會住的地方,他說了巷子名後,春生心裡有了數,這地方離他們家老爺住的花溪巷不算遠,他架著馬車拐了個彎,朝著羅禺住的地方行駛去。
宋聲這個馬車裡面地方雖然不算大,但坐兩個人還是足夠的。羅禺坐在他對面,也沒問宋聲的來意,而是說著別的:「你這個車夫還挺機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