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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哥兒心裡頭有預感,八成是池哥兒的相公在外頭有了別的女人, 這下子還帶回家來了, 所以池哥兒才會難過的在外頭哭。
池哥兒擦了擦眼淚,聲音還有幾分哽咽,「這次我跟婆婆過去找相公,是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他的生辰, 想給他一個驚喜, 就沒提前寫信告訴他我們要過去。」
「婆婆年紀大了, 趕路不能著急,中間還耽擱了幾天。他有兩年沒回來了, 留的地址我們也不知道還對不對, 過去之後問了好幾家才找到地方。」
「可是沒想到, 他在那裡買了一座大宅子,還有妻有子。人家都不知道他這個互市監還有我這麼一個原配夫郎,張口閉口都管那個人叫夫人。我在家裡給他操持家務,幫他照看老母,他卻不聲不響的在那邊安置了家業,還背著我娶了別的女人。」
池哥兒越說哭的越厲害, 眼淚止不住的流。
陸清拍了拍他的背,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咋安慰。像這種當官的其實那兩房小妾也屬正常, 現在很多官員家裡頭都是有妻有妾, 甚至還有通房。
可能是自己比較好運氣,遇見了宋聲, 眼裡心裡都只有他一個。
想到自己家相公,陸清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好福氣,成婚這麼幾年了,哪怕是他懷著孩子的時候,相公也沒有在外面跟別的女人過過夜。
對上池哥兒傷心的眼神,陸清只能變著法的安慰道:「你先彆氣,日子總還是要過的。他若是想要那個女人進門,你既沒辦法阻止只能接受,就把你大房正室的威嚴拿出來,讓她就算進了你們家的門,也不敢小瞧了你。」
他聽說現在那些當官的家裡頭的正妻都厲害著呢,把下面的姨娘和通房丫鬟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反正有他們在,往好處想,當正妻的也能輕鬆一些,少干一些伺候人的活。
池哥兒聽完這話,心裡非常沒有舒服,反而更難受了。
他道:「若那個女人真的是個安分的也就罷了,我也不是那麼容不得人的性子。可是你知道嗎,我去了那邊之後,她依舊擺著大夫人的架子,根本不把我當正室看,還顛倒黑白,讓我家相公對我產生誤會。」
「我去了之後看到她那滿屋子的珍貴花瓶擺件,心裡說不痛快是假的,可是那明明是他養的貓不小心把相公最喜歡的花瓶打碎了,他卻睜著眼說瞎話,非說是我打碎的。」
陸清聽的十分驚訝,問道:「你沒跟你家相公解釋嗎?」
「我解釋了,可是相公就喜歡他那副哭哭啼啼的嬌弱模樣,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就連我一直以為會站在我這邊的婆母都沒聽我說話。」
「其實我知道,婆母雖然年紀大了,但腦子並不糊塗。我在這邊陪著她照顧她,她心疼我的心也是有的。可那又怎麼樣,我做再多也沒用。根本抵不上那個女人為相公生了一個兒子。」
「是我不想生兒子嗎?兩地分居,丈夫不在,我怎麼生?清哥兒,我覺得、我覺得自己好委屈。明明是我在這邊一直為他料理家事,為他照顧老母。這邊家裡頭的親戚但凡有個婚喪嫁娶之事需要幫忙張羅的,全都是我出面幫忙的。可到頭來,看到他跟那個女人甜甜蜜蜜,把我扔在一邊,我心裡頭就說不出的氣憤和難過。」
「若是他對我客客氣氣的,好生哄兩句,我這般軟綿的性子可能也就接受了。可他卻棄我如敝履,從不正眼瞧我,明知道那個女人說的是假話故意誣陷我,還為她撐腰。」
陸清越聽越為池哥兒感到不值。常聽相公說什麼糟糠之妻不下堂,這才是好男人的典範。沒想到池哥兒的相公竟然這麼爛。
陸清抱了抱池哥兒,輕聲說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池哥兒臉上的淚水跟鼻涕混在了一起,拿著帕子擦了擦,像是找到了什麼發泄的出口,也不顧及什麼家醜不能外揚了,索性把自己心裡頭憋悶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我本想著,我是個哥兒,可能在生孩子上真的不如女人。相公又是個當官的,能忍我就忍了。可那個女人仍舊不知足,慫恿著相公把我休掉,扶她做正室。」
「她又有了身孕,有三四個月了,現在就連婆母都站在她那一邊,讓我凡事多讓著她一點,她是有身子的人,氣大傷身,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好。反正只要她不如意,就喊著肚子不舒服。所有人都覺得我才是那個該退讓的人,是我做的不對嗎?我又有什麼錯?為什麼他們覺得我受點委屈是應該的?」
剛才在屋裡吵的事兒,其實就是這件事。全家的意思都是讓池哥兒把正室的位置讓出來,相應的,也會給他一些補償。既全了他們家的顏面,也能讓那個女人心裡能舒服一些,對肚子裡的孩子好。
池哥兒的丈夫常鴻自成婚後,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子嗣不豐,家裡頭都很看重這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
池哥兒從前家裡跟常家是世交,只不過家門不幸,他父母早亡,後來嫁到常家日子過得也算平穩。日子久了,人心都是會變的。
一向對他關愛有加的婆母雖然不忍心,但還是開了口對他說了那句話:「池哥兒,鴻兒年紀也不小了,常家三代單傳,他成婚後只有一個兒子,如今妙妙有了身子,是上天對我們的福報,你就權當是為了鴻兒受些委屈吧。」
互市監不是什麼大官,自古雖然寵妾滅妻的名頭不好聽,但不是沒有。池哥兒娘家那頭爹娘不在了,他上頭有兩個姐姐都嫁到了外地,還有一個弟弟已經成家,還仰著常家生活,跟他壓根不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