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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聲在前頭坐著趕騾車,這次趕車他收斂了很多,還要之前租了輛騾車回來,光是過年走親戚,這騾車就沒少往外跑,作為因下一個比較普遍的代步工具,騾車在他們家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次他們還是沿著回來時的路走的,一路趕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個小鎮上,中間在小鎮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簡單吃了個早飯就又趕緊趕路,剛才第二天天黑之前到了城裡。
從城門到喬家巷有一段距離,騾車一共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地方。
他們住的小院兒已經落了一層灰,只是斷一個月的時間沒住,再回來時得全都打掃一遍才能住。
宋聲和陸清兩個人睡了好大勁才把騾車上帶的東西全都從板車上卸了下來。
要不是瞅著不好拿,張杏花甚至還想把家裡養得雞給他們抓兩隻帶上。
家裡頭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所有東西只能他們兩個人收拾。
他們稍微分了一下工,陸清否則收拾灶房,把灶房稍微打掃一下,就能直接做飯了。
眼下已經過了晚飯時候,也該吃飯了。
宋聲做事負責把他們經常睡的臥房收拾出來,被褥通通鋪好,這兩天一直在趕路,今天吃過飯稍微洗洗就能睡覺了。
晚飯陸清下了兩碗麵條,麵條做起來快,早早吃完,他們就能早早歇著。明天早上相公還要早起去書院上學,可不能給耽誤了。
今天晚上吃過飯之後,宋聲又把爐子給點上了。現在立春剛過還沒幾天,天氣依舊冷的厲害。更別提後面還有倒春寒了,要是不把爐子點上,屋裡依舊很冷。
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洗洗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宋聲起了個大早,正準備要洗漱,陸清就來喊他吃早飯了。
今天陸清起得比他還要早,早飯做的還很豐盛,陸清打了兩個雞蛋,跟麵糊混在一起,攪拌好之後在鍋里點上油,攤了幾張雞蛋煎餅出來。
煎餅味兒很濃,陸清還炒了一個白菜,剛好昨天來的時候,從家裡還帶了一罐子醃的鹹菜,這會兒用煎餅卷著白菜和鹹菜吃正好。
粥太燙了,陸清燒的麵疙瘩稀飯,盛出來涼的快,宋聲能很快喝完去上學,不耽擱時間。
吃完飯之後,宋聲把提前收拾好的挎包背上,衝著陸清道:「清清,我去上學了。」
陸清朝他看了一眼道:「相公快去吧。」
今天是過年後開學第一天,書院裡有很多人作息沒調整過來,一大早宋聲剛進班裡就聞見了一股濃郁的餅味兒。
早課上打瞌睡的特別多,崔夫子過來轉了兩趟,每次他剛進來,大家的瞌睡蟲一下子就跑了,做的無比端正,生怕被逮住打手板。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課下課,陶豐他們幾人拉著宋聲去之前那個亭子裡吃餅。
吃的時候嘴也沒閒著,幾個人都在說過年的時候家裡有什麼喜事兒或者有意思的事兒,艾比了一下誰拿的壓歲錢最多。
今年宋家雖然因為宋成的事沒怎麼過好年,但在除夕的晚上,奶奶張杏花還是給家裡的小輩都發了壓歲錢的。
不過像陸清跟宋聲這種已經成家了的小輩就沒有了,只有大毛二毛這種孩子才給。
去年是因為陸清是第一年嫁到他們宋家,算是新夫郎頭一年,所以給了壓歲錢。
今年就沒那麼好了,兩個人誰都沒有。
這會兒聽見陶豐在炫耀他今年拿到的壓歲錢,旁邊有另外兩個已經成家了的同窗酸道:「陶豐,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就不信你沒有成親的那一天!」
他們這裡的習俗,成家了之後,除了第一年,後面都是不給壓歲錢的。
陶豐立馬反駁道:「嘿小爺我還就不成親了,這壓歲錢我想拿幾年就拿幾年,就問你氣不氣?」
陶豐說實話透著滿滿的孩子氣,但年輕人性子大多都歡快,說著說著就打鬧到了一起。
等他們打鬧的差不多了,宋聲想起過年的時候官鹽的事,跟陶豐打聽道:「陶兄,之前在運河上失蹤的那艘官鹽的船找到了嗎?」
一直到他來府城讀書的前一天,宋聲都沒有聽說關於處罰杜明的消息。
他又著急趕到府城,也沒時間去打聽了。
這會兒剛好能跟陶豐打聽一下情況,畢竟當時宋成說被他們撞到的那條船應該是往梧州的方向去了,盧大人已經寫信給旁人去阻攔了,至今不知道消息如何?
宋聲還是頭一次挑起關於官鹽失蹤的話頭,陶豐一聽就來勁兒了,說道:「宋兄,這事兒你還真是問對人了。我昨天還聽見我爹說,好像是在梧州附近的碼頭找到了那一批官鹽。」
「好傢夥,原來之前官鹽失蹤真的不是水鬼在作祟,竟然是真的有人偷偷盜走了這一批鹽!」
他爹是鹽課司長史,陶豐說起這個偷盜鹽的事那是義憤填膺。還好這個鹽是找回來了,要是找不回來,事情又沒有個好的解決辦法,他爹這次就危險了。
宋聲一聽說是在梧州附近找到的,心想四郎給他的消息沒錯,這次剛好幫上了盧大人的忙。
只是既然這個失蹤的官鹽找著了,那是不是也說明,杜明做的這些事已經是證據確鑿了。
也不知盧大人是不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之間都會聽見他處罰杜明的消息。
不過按照現在這種局面來看,杜明就算是死罪可免,那也是活罪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