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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怎麼沒的?」宋聲問道。
「聽說是掉進河裡淹死的。城裡都有一家靠賣魚為生的人家,雖然河面上結了冰,但為了多掙點錢,就去冰面上把冰鑿開,想著再抓一些魚上來。結果剛到河面上,就看到冰塊底下有一個人臉。把人家嚇得不輕,撒腿就跑。還是家裡的孩子天真膽大地指著那個人臉說了一聲那裡有個人,這人才去報官的。」
「看那小伙子年紀輕輕的,沒想到卻失足掉進了水裡,這冬天冷得跟啥似的,掉進去還不得被凍死呀?」
捎信兒的人說完之後就走了,宋家的人一時之間都有些消化不來這個消息。
就連宋聲都十分驚訝,王家寶這算是被滅口了嗎?
要不然怎麼可能才發了通緝令,人就死了。怎麼想怎麼可疑。如果真的是背後的人殺人滅口,那說明他們查的方向是對的,再查下去可能就要有重大發現了,不然對方也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上急於滅口。
原本正在哭哭啼啼的趙氏這會兒驚訝得也哭不出來了,四郎雖然在牢里關著,但好歹人還在呢。再看看王家寶,人都沒了。
他們家得到了信兒,知道王家寶沒了。王家的王順也得到了消息,不過他們是衙門的人特地過來喊他們去認屍的。
王順夫妻倆聽了之後,整個人都暈厥了過去。他們家明年就要蓋房子了,要蓋十幾間青磚大瓦房,到時候就要家寶娶妻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官府的人是不是認錯了?他們家家寶明明是在外面做正經的跑船生意,怎麼會突然人就沒了?
「官差大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確定是小兒王家寶嗎?」王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就怕聽到肯定的回答。
官差見慣了這些事兒,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說道:「是或不是,還得你們親人去認領一下。旁人說是不是都不作數,要你們看了之後才能作數。」
就這樣,王順夫妻倆跟著兩個官差去了衙門的停屍房。
現在是冬天,屍體都被凍僵了。停屍房裡面也沒有屍體腐爛的味道,不過味道也不是那麼好聞罷了。
「就是這個,你們看看是不是你們的兒子王家寶。」
眼前的草蓆上躺著一個人,上面蓋了一層白布,被泡得浮腫又蒼白的手從旁邊的白布底下露了出來。
王順的妻子王萍腿抖得都要走不動,勉強撐著身體,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手,顫巍巍地掀起白布的一角,緩緩揭開,底下躺著的人一點一點地出現在他眼前。
熟悉的面容,刺激著她腦海的記憶,這就是她的好兒子王家寶。
王家夫婦倆失聲痛哭起來,好好一個兒子就這麼沒了,他們是造了什麼孽啊?一輩子在田裡面幹活,老實本分地,到這個年紀了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大人,我兒子平日裡在家很孝順的,又懂事又乖巧,如今卻平白沒了性命,求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王萍直接哭得暈厥了過去,王順也傷心得厲害,看到妻子暈了過去,他哭得更厲害了。
一邊哭一邊大聲道:「求縣太爺為我們做主啊!」
盧鈺自然聽說了這邊的事,王家夫婦剛被叫來沒多久,就有人過去稟報他了。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河裡發現了這具死屍的確是王家寶。至於他是怎麼死的,還得等仵作進一步檢驗才知道。
到底是失足跌落水裡淹死的,還是被有心之人殺人滅口的,等到檢驗過之後自會知曉。
現在王氏夫婦哭著喊著說兒子死得冤枉,直接蹲在衙門不走了,非要讓還他們一個公道。
盧鈺聽說這個王家寶平日裡在家孝順父母,如今突然沒了,王氏夫婦有這等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盧鈺安撫了他們幾句,說是一定會找出殺害他們兒子的真兇,他們這才同意回去。
本來走的時候還想把王家寶的屍身一塊帶回家的,但仵作還沒驗完,但是不允許他們把人帶回去。王氏夫婦最後只好先回去了。
畢竟官差來過了,現在村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王家的大兒子王家寶人沒了。
有的說他經常在行船的水上發橫財,這是遭了橫禍了,還有的說他這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跌進去了。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家也都是回家了之後在家裡面偷偷說的,誰也不敢當著王家人的面提這個事。
聽說王家寶的奶奶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直接暈倒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不僅王家寶死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村子,就連宋成被抓進了官府大牢里的事也傳遍了村子。
兩個人都是走水路行船的,現在一個死了,一個正在大牢里蹲著,大家又開始紛紛猜測,說是水鬼來索命了。
宋家隔壁的王家吃飯的時候也在悄悄摸摸說這件事兒。王嬸子道:「照我說呀,這船上的活就不能幹。你看看這一個兩個說是多麼掙錢的活計,再看看現在他們的下場,這都是報應。」
「什麼報應不報應的,你少說兩句吧。這話你沒讓王順聽見,要是聽見了,准跟你沒完。」
王嬸子知道王順一家子這會兒心裡都正難受著,她是不敢往人家傷口上撞的。
但隔壁的宋家她還是敢說幾句的,「你看看老宋家這兩年多神氣啊,走個路都恨不得鼻孔朝天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發的不義之財?要不這宋成怎麼被抓進去了?官府可不會亂抓人,除非他是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