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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說道:「家裡有事兒耽擱了,我這剛一騰出空來就過來找你了,你倒好,還埋怨起我來晚了。」
南哥兒忙挽住他的胳膊,道:「我也是才知道,原來盛郎經常掛在嘴邊的宋兄,竟然就是你相公!真是太巧了,咱們兩個還這麼投緣,想不玩到一起去都不行!」
一說起這個,陸清也高興:「可不是嘛,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以後咱們來往的機會可就更多了。」
昨天宋聲過來讓盛博文幫忙請假的事,晚上回來的時候南哥兒聽說了,等把人迎進屋子裡,他關心道:「我聽盛郎說你相公請假了,昨天你們家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陸清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面露愁苦,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家裡少了點東西把我嚇了一跳,相公為了陪我,這才讓盛郎君幫忙請了半天假的。」
「原是因為這個呀,你相公真疼你。怕你害怕,還專門請假在家裡陪你,說的我都羨慕了。」
南哥兒說完給陸清倒了杯茶,茶水是才燒了沒多久的,還熱著。
「你羨慕什麼呀?我才該羨慕你呢,日子過得這麼好,還有一個這麼好的秀才郎君,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南哥兒捂著嘴笑了笑,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陸清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兩個人開始做針線活。
陸清繡帕子,南哥兒則是做衣服。先前兩個人遇見的時候,南哥兒正在買布,現在就是在用那個時候買的布做衣服。
陸清繡了好一會兒,發現南哥兒家裡很清靜,這會兒子都沒啥人。
「你家就你自己嗎?」陸清閒話道。
南哥兒點點頭,把袖口的帶子給縫上,說道:「對呀,我爹還有阿爹他們都去鋪子裡忙了,要到晚上才回來呢。你不知道,咱們這個巷子裡的哥兒少,平日裡我一個人在家很少出門,說話的人也很少。不過現在有你來了,以後我也算有個伴了。」
陸清笑了笑,他也是這麼想的。
又繡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打聽道:「南哥兒,上次聽你說,我們隔壁那個鄭家嬸子是鄭大郎的後娘,你對她了解的多不?」
南哥兒道:「我們家不如你家跟他們離得近,不過住在這巷子裡這幾年,也多多少少聽到一些傳聞,都說她這個後娘對人家前夫郎留下來的孩子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這個鄭大郎你有印象嗎?」
「你是說鄭老大原配夫郎留下來的那個孩子嗎?」
「對,就是他。」
「他啊,我以前見過一回。他不怎麼愛出門,挺瘦的,好像說話有些結巴,看見人容易躲。也不知道小時候是個什麼樣,反正現在讓鄭氏給教毀了。」
陸清忽然捕捉到他的話里有一絲不太對勁的地方,「你說他以前是個結巴?他以前會說話嗎?」
南哥兒被這麼一問,也有些不太確定起來了,時間太久,他也記得不大清了。
「我印象中他好像是會說話的,只不過一句話也蹦不出幾個字來,還結結巴巴的。聽起來跟啞巴其實也差不多啦!」
陸清想到昨天晚上他見到的少年,相公還親自看過了,少年就是個啞巴,已經不會說話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說到這兒,南哥兒一邊縫衣服一邊小聲道:「我聽我阿爹說,這鄭老大也不是什麼好人。別看他開了個醬油鋪子整天走路都神氣的很,大家都傳鄭氏經常打罵孩子,他卻從來沒管過,他不是個好爹爹!」
想到自家的爹,不僅開了個豆腐鋪子,每天很忙碌,但對他和阿爹一直都很好,從來沒有嫌棄過阿爹不能再給他生個兒子,南哥兒就覺得自己跟別人一比簡直就只是在福窩裡長大的。
陸清聽完他說的話,點點頭忿忿道:「你阿爹說的對,我也這麼覺得。後娘對自個的兒子這麼差,他竟然能坐視不理,連管都不管,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南哥兒看他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關心道:「你今天是怎麼了?一直在打聽鄭家的事兒,是不是鄭氏為難你了?她要是為難你,你記得跟我說,我幫你一塊兒去罵她!」
陸清聽到南哥兒這般孩子氣的話,忍不住笑了笑,說道:「沒有,我都沒跟他說過話。就是昨天晚上家裡發生了點事,跟他們家有關。」
「到底咋了?」南哥兒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家院子鬧鬼的傳聞嗎?」
「記得啊!可是你們都住好些天了,也沒發生過鬧鬼的事,說不定就是別人瞎傳的。」
陸清道:「不是別人瞎傳的,院子的確鬧鬼,只是這鬼不是『鬼』,是人。」
南哥兒一聽這話,露出了一個十分驚訝的表情,「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清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南哥兒說了一遍,最後道:「現在不能把這個鬼其實就是鄭大郎的事給說出去,不然鄭氏知道了肯定會打他打的更狠的。」
南哥兒聽完陸清說的前因後果,一時間也心疼起鄭大郎來。這也太慘了些,這麼些年在鄭氏手底下討生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人說這個鬼是誰的。」南哥兒道,「不過我可以幫忙跟巷子裡的鄰居說一說你家鬧鬼其實是人為的事兒,這樣以後鄰居們也都不怕跟你們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