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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知府還真是不好當,比當通判的時候累多了。
「下午還忙不忙?」陸清在旁邊拿了個帕子給宋聲擦了擦汗關心的問著。
「下午去看看南邊修路的情況,這些事兒雖然有下面的人盯著,但我還是得去轉一轉的好。就怕底下有些人陽奉陰違,剋扣民夫的伙食。」
「什麼時候去呀?等會兒吃完飯在家睡一會兒再走吧。瞧你這兩天忙碌的,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因為惦記著服徭役的事,宋聲晚上回來的晚不說,早上一大早就起來了,睡眠時間縮短了不少。
宋聲點點頭,扒拉了口飯,又喝了一口湯,肚子裡總算有了飽腹感。
「好,聽你的。等會兒我在家裡睡會兒再過去。」
相公能多休息一會兒,陸清自然是高興的。
團團和圓圓還在私塾上課,不過中午飯是回家吃的。他們沒想到今天中午竟然能在家裡看到爹爹,兩個娃娃十分高興,才剛吃過飯就拉著宋聲想讓他陪著一塊兒玩兒一會兒。
不過這個提議被陸清駁了回去,他冷起一張臉說道:「你爹太累了,得休息,等有時間了再陪你們玩,聽話。你們快去睡會兒覺,等睡醒還要去私塾上學。」
陸清很少給他們擺臉色,這臉一冷起來,他們就知道阿爹不高興了。在這個家裡生存的法則就是,惹爹爹不高興也不能惹阿爹不高興。
惹爹爹不高興了,他們還能哄一哄。要是惹阿爹不高興了,爹爹都不一定能哄好。
結果還不等倆孩子聽話去睡覺,就在門外有衙門的人找了過來。
衙門的人一般除非有急事,否則不會輕易到家裡來找他的。
把人請到了前面會客廳,宋聲剛過去,衙差就說道:「大人,有人過來報案,說是自家的牛被別人殺死了,一個勁的在衙門前面敲鼓呢。」
宋聲雖然是知府,但周圍最近轄區的縣令離他們這地方也很遠,所以一般百姓們有什麼事往衙門告狀,都是他來受理的。
從前梁文昌是不太管這些瑣事的,不是什麼重要的案子他都交給下面的通判來管。
宋聲自然也想把這種事情交給下面的通判管,可是他們這裡通判一職還空缺著,也沒法往下交。
老百姓的事情不論大事小事,在父母官的眼裡,都是一等事,更別提是有關耕牛的事了。
在老百姓的眼中,牛的事就是天大的事。買一頭耕牛,對於一個普通老百姓家裡是要花很多積蓄的。
牛沒了,那自然是大事了。
宋聲站起身來,跟陸清說了一聲有事要去衙門就走了。
到了衙門,按照正常的流程升堂問案。
宋聲先問了一下擊鼓告狀的這位老漢關於牛的情況。
很明顯牛不是他自己殺的,也不是家裡人殺的,而是被別人蓄意殺害的。
等夏季一過就到了秋收的時候,秋收完就要耕地種田,這牛這麼重要,在這個時候死了,也怪不得老漢能急得哭。
朝廷律法有規定,私自殺牛是犯法的。但這家裡的牛無緣無故死了,要是別人說是他殺的,那他都沒地兒說清楚了。
宋聲前面審過幾次關於殺人的案子,也審過夫妻倆對簿公堂的案子,這審關於牛的案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老漢在堂下十分焦急,這牛真不是他殺的。就怕被別人誣告,把這髒水潑到自個兒頭上,給他安了個罪名咋辦?所以他急切的想要為自己證明清白。
宋聲抿了抿唇,道:「大叔,你先別急,本官問你,你的牛帶來了嗎?」
老漢點點頭,「我把它放到了板車上運過來了,就在外面放著。」
宋聲讓人把牛抬了上來,又找了一位精通此類醫術的獸醫過來看,發現牛應該是因為誤食了一種草藥,被毒死了。
自家的耕牛自然是自家稀罕,這種類似投毒的情況,要麼就是這牛誤食了這毒草,要麼就是仇家蓄意做的。
宋聲細細盤問了老漢,據老漢所說,他們家每日餵養牛的草料都是現割的新鮮草料,而且他們一直都精心餵養,每次就只割一種草,絕不會讓牛誤食毒草的。
假如這老漢說的是真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有人跟他有過節,悄悄在草料里混了毒草,是故意投毒的。
宋聲想了想,說道:「牛雖然是誤食了毒草死的,但不影響牛肉的售賣。我給你開一個牛誤傷而死的證明,你把牛清洗乾淨,拉到集市上賣牛肉吧。」
老漢很感動,知府大人相信他。但又有點疑惑問道:「那大人,到底是誰殺了我家的牛啊?能找出來嗎?」
「你先回去把牛剖了清洗乾淨,把牛肉先賣掉吧。這種天氣,肉不敢放。關於牛的死因,先不要往外說,誰問都不能說。過兩天就知道是誰幹的了。」
老漢乖乖聽話,把牛拉回去了。這一頭牛買的時候花了不少錢呢,牛死了,老漢心疼的不得了。
回到家老漢的兒子幫忙一塊把牛徹底殺了剁成牛肉塊,先放到地窖里冷藏著。等第二天天不亮就拉著板車帶著這些牛肉進了城直奔集市。
牛肉好歹也能賣一些錢,老漢臉上雖然面帶愁苦,但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先把牛肉賣掉。
晚上宋聲回來,陸清問起他白天的事,宋聲跟他說了老漢的牛被殺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