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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還是因為這件事兒他們又發生了爭執,起因是南哥兒對這座宅子並不陌生,畢竟這座宅子之前是陸清和宋聲他們住的地方。這讓南哥兒有一種搶了陸清他們院子的感覺,尤其這地方太大了,他們家人很少,即便是加上下人,人也不算多。這麼一來空蕩蕩的,他更不適應了。
他跟盛博文提了幾次想搬回去,奈何盛博文不同意,他們這便爭吵了起來。
次數多了盛博文也覺得南哥兒有些煩,整日裡逮著一件事情反覆說道,他平時需要操心的事情就夠多的了,回到家還要聽他在那裡念經,是個人都忍不了。
「你給我閉嘴,從今以後不准再提起要搬回去。這座宅子已經被我買下了,以後這裡就是盛府,別讓我再聽見一句要搬回去的話,否則別怪我給你臉色看。」
南哥兒對於他現在這種威脅的話已經麻木了,他道:「好啊,不想我在你耳邊反覆說,你就把和離書籤了,以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婚喪嫁娶各不相干。」
「你!」盛博文忍了忍,最後甩著袖子走了。他最不想聽見的就是南哥兒說要和離的事兒,在他的心裏面,即使他們現在有了隔閡有了矛盾,但青梅竹馬的感情在他心裡是個坎兒,仿佛他背棄所有的東西都不要緊,如果把這份婚姻背棄了,那他就真的徹徹底底的變了。
他一直在逃避這個事實,寧願用與南哥兒的婚姻來綁住自己,這樣就可以提醒自己,他沒變,他還是從前的那個自己。
這的確是在自欺欺人,可是他願意。
宋聲帶著李絮在陳陽查了好幾天,終於查到了盛博文私採鐵礦的證據。其實要不是他們走了,盛博文放鬆了警惕,讓他鑽了空子,他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查到鐵礦。
證據查到手,這身份自然就不必再隱藏了。
當盛博文在衙門裡看到宋聲的時候震驚的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半晌他終於調整好了狀態,只是臉上的表情仍有幾分僵硬,說道:「宋兄,你不是回京了嗎?怎麼在這裡?」
宋聲笑了笑,明明看著是十分溫暖的笑容,卻無端的讓盛博文感到了無比的寒冷。
「怎麼,盛兄不歡迎我?我以為盛兄和我感情深厚,必然會捨不得我,所以我打算再待上幾天,過幾日再走。」
盛博文哪會聽不出來他說的這是假話,什麼深厚的感情,他現在已經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只是他的出現讓盛博文心裡咯噔了一下,但嘴上仍舊客套著說道:「怎麼會不歡迎呢?你是幾時回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人去接你。」
「不必了,我另有事情要問盛兄,麻煩盛兄還是先解釋一下吧,為何朝廷封禁的鐵礦,在沒有解除禁令的情況下,又重新開採了呢?」
一提到鐵礦,盛博文臉上有幾分慌張,他強行穩住情緒,心理則是十分慌亂,一來就說鐵礦的事兒,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要是被傳出去,不說他頭上這副烏紗帽保不住,就連性命都難保。
「宋兄在說什麼?什麼開採鐵礦?我不知道啊。難不成是有哪些宵小敢違背朝廷的軍令偷偷開採?」
宋聲就知道他不會承認,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非得把證據擺在他面前他才認罪嗎?
「好,既然你不承認,那咱們就直接開堂審理吧,人證物證都有,你想先看哪個?」
本來就是在衙門,只是換了個地方,從後牙挪到了前廳審訊的大堂。
盛博文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稀里糊塗的被架上了公堂,宋聲這一次著實是打的他措手不及。
隨著人證物證的逐漸出現,盛博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想到自己一向謹慎,竟然會在宋聲這裡翻了船。他不是都已經離開陳陽了嗎?怎麼還會發現鐵礦的事兒?
只可惜他現在在想這些也來不及了,他現在大腦高速運轉,在努力想一個自保的法子。
「你身為一介通判,竟然知法犯法,利用那些重刑犯去開採鐵礦,讀書的時候咱們都學過律書,這其中量刑多大,不用我一一跟你敘述吧?盛博文。」
這是宋聲時隔多年後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從他們認識開始,就一直以兄弟相稱,沒想到竟然走到這一步。
盛博文辯無可辯,因為宋聲這次出其不意,他都沒來得及找替罪羊。宋聲沒有立刻給他判刑,而是先收壓到了地牢里,他還有事情要問他,只是這些事情不方便在公堂上問,只能在牢里問了。
「你開採的鐵礦都運到哪裡了,我知道,你背後還有人在,只要你把事情都交代出來,皇上面前我一定保下你的命。」
用性命來當賭注,是對盛博文最大的誘惑了,畢竟人如果連性命都沒了,何談以後的人生?越是他這樣的就越怕死,宋聲以為這招會有效。
事實證明的確有效,盛博文鬆口了,只不過他只說了鐵礦石的去處,從他這裡運到了豫州,至於後面還會不會運到別的地方他就不知道了。
而他背後的那個人是誰他始終沒說,在大牢的這幾天,他提了一個要求,他要見南哥兒。
宋聲沒有立刻答應他,畢竟他也沒辦法替南哥兒做決定,只是說會幫他問一下南哥兒的想法。至於南哥兒願不願意見他,那就不知道了。
這天外面霧氣蒙蒙的下著小雨,南哥兒提著一個食盒過來了。盛博文能落到如今這步田地,說起來南哥兒可是出了大力氣的,要不是他在裡面做內應,宋聲也不可能那麼順利的拿到證據。所以盛博文提出要見他時,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