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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知府衙門裡的官差趕緊跟著過來了解情況了,一開始也覺著是人家的家務事,要是嚴重的話,他們就多勸一勸,不行就把知府大人的名頭搬出來,說教說教。
可等他們到了一看,好傢夥,這張家院子外面已經圍滿了人,巷子裡的路到這塊已經走不動了,人擠人。
不知道誰在後面高聲喊了一句:「大家快讓一讓,官差老爺來了!」
老百姓們都是府城裡的人,比鄉底下的人見識多,不像是張杏花他們這些鄉下的,見到官差就嚇得話都說不圓乎。
圍觀的鄰居們一看官差老爺來了,紛紛讓開一條小路。
鄭氏本來還在叫嚷著她冤枉,這會兒聽到官差老爺來了,趕緊停住了聲音,心理多少有些發虛。
雖然剛才說就算官差老爺來了她也不怕,可這會兒官差真的來了,她身子都不自覺的在抖。
「衙門剛才接到有人報官,說有後娘快把孩子打死了,是哪個人啊!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鄭氏一聽這話,艱難的擠出一個笑臉,迎了上去說道:「回官老爺,正是民婦。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把事兒告到您那兒去了,這是民婦之家的家務事,就不勞官老爺費心了。」
官差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聽完後說道:「孩子呢?人怎麼樣了?」
鄭氏臉上一僵,這讓她怎麼說?孩子現在已經送到醫館去了,官差老爺要是知道人在醫館會怎麼想?
她這這這結巴了好一會兒說不出口,官差又道:「別磨嘰,趕緊說實話。」
官差心裡也發虛,看對方這支支吾吾的樣子,該不會真把孩子給打死了吧?
這報官的人過來模模糊糊說了幾句,問孩子是什麼情況也說不上來,所以他們得先問個清楚。
鄭氏說不出口,圍觀的鄉親們有那麼多,她說不出口有的是人替她說。
「官差老爺,您可是不知道呀,這鄭氏真是太狠毒了,把孩子打得奄奄一息,好在鄉親們發現的早,及時衝進去把孩子救了出來送醫館了,可憐的孩子,現在還在醫館治傷呢!」
一聽說送到醫館了,就說明還活著,兩個官差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鄉親們一看官差老爺親自問話了,紛紛七嘴八舌的說著剛才的情況。
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少年剛才的悽慘模樣說的是真真切切。甚至有人還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剛才鄭氏打罵人的狠毒模樣,然後大家紛紛要求官差老爺給做主。
兩個官差也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整個巷子裡的人幾乎來了大半,遠遠瞧過去,烏泱烏泱的都是人頭,這事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很容易激起民憤。
要是有那膽大的刁民告到知府老爺那,他們可就慘了。
一旁的葛老也說道:「這孩子真是命苦,咱們鄉親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得官差大人們多費費心了。」
兩個官差對葛老還是很客氣的,畢竟經常在這個片區巡邏,對於葛老的名聲他們也是知道的。
如今連葛老都這麼說了,這事兒估摸著不是一件小事。
旁邊百姓們紛紛請求他們給做主,說一定要嚴懲鄭氏,他們雖然頭疼,畢竟這算是人家的家務事,但卻還是得重視起來。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得先去醫館一趟,看看孩子到底傷的怎麼樣了。
雖然還沒見過人,但光聽著周圍鄉親們嘴裡形容的那般悽慘模樣,就知道這孩子肯定傷的不輕。
官差問過孩子是在哪個醫館之後,就出發前去了醫館了。
醫館也是開在城西的,距離喬家巷隔了兩條街,算起來離的並不遠。
城西就這一間大的醫館,經常來看病的老百姓雖然多,本來來回回也就是那麼一些,這醫館的劉大夫也在這坐診十幾年了,大多都認識。
此時的鄭老大已經在醫館了,醫館的劉大夫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瞅著他就不順眼,他在這坐了這麼一會兒,劉大夫對他沒一句好話。
剛才少年被鄉親們送過來的時候,劉大夫看到那般模樣,都驚住了。
這滿身的傷是怎麼弄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除了一身的傷,看起來瘦骨嶙峋的,一個人輕輕鬆鬆就能把他抱起來,要不是問了才知道他原來已經十一歲了,他還以為孩子才七八歲大呢。
也是從送少年來的鄉親們嘴裡知道的,這孩子就是喬家巷開醬油鋪子的鄭家大郎。這渾身的傷,還有現在這瘦弱的模樣 ,都是被他那後娘虐待出來的。
有這麼一個後娘,親爹竟然都不阻止一下,導致劉大夫對鄭老大壓根沒有一絲好感,連瞅都不帶瞅他一眼的。
就連鄭老大過來問他孩子的情況怎麼樣了,看病需要交多少錢,他也只是把情況如實敘述了一遍,斜了他一眼,說了這藥材錢和診費。
少年身上幾乎渾身都是傷,全身都塗抹了藥膏,還有他那一條腿,現在剛接上,還需要多診治療養。這麼一番折騰下來,要花的藥費肯定不少。
鄭老大雖然有些心疼錢,但也知道現在這錢得花。所以交錢買藥的時候,還是很痛快的。
等到交完診費和藥費,鄭老大忍不住問道:「劉大夫,我兒子什麼時候能好啊?」
劉大夫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早著呢,就他身上這一身傷,經年累月下來,不好好治治,以後甭想有個健全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