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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堯拿不準皇祖父對這事兒是個什麼態度, 便先一步表明心意:「孫兒心悅他。」
「也罷, 日子還長著呢。一時覺得新鮮不要緊, 長情可難嘍。」
「皇祖父……」
「朕也累了, 你回去歇著吧。」
這日之後,御史台彈劾宋聲的摺子越來越多, 宋聲提前在皇帝跟前兒交了底兒,並不怕這個。而且為了能釣到大魚,他還像模像樣的上了道摺子為自己辯駁。
只是御史台那些人信不信就不一定了。
有宋秋生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查些實證那是輕而易舉的。只是朝堂之上主事的是東宮,李凌堯才去了景帝那裡探了探他的態度,這會兒自然不可能依著御史台的要求捉拿宋聲。
京都朝堂上鬧得厲害,宋秋生就在陳陽等著消息。得知御史台這些時日一直在彈劾宋聲,他高興的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這人還真是愚蠢的很,把這麼大的把柄遞到他手上,看來也不過如此。
宋聲就像沒聽到任何風聲一般,依舊閉門不出在家專心看帳本。
但他閉門不出,不代表府上的人都閉門不出。
宋秋生給他的帳本有真有假,至於這真的帳本在哪,還是得好好找找。
李絮被他派出去了,乾的還是這種找帳本的活計。
李絮表示這會兒我熟,上次找帳本就是他幹的。
鄭昀這幾日也沒待在府上,宋聲讓他去各個府上給那些個官員估計回禮。這回的禮都是些什麼東西呢?自然不可能價值連城了,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大多都是街邊買的,既照顧了路邊百姓們的生意,又不至於空手上門。
這也是宋聲安排的。
眼見京都朝堂上徹查重生的甚至一直沒下來,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宋秋生先挑了個頭,直接上摺子彈劾宋聲。他畢竟在宋聲手底下做事,他在摺子上也這麼說,這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
一個月後,聽說朝廷迫於壓力,特地派了大理寺的人來,要徹查宋聲關於貪污受賄的問題。
這大理寺來的人,官職還不小,是大理寺左右侍郎之一,官職僅次於大理寺卿。
掌管法度的部門,還是京官,這地位遠比地方官高上許多。
最重要的是,這個大理寺右侍郎,宋秋生對他相當恭敬。
宋聲本來就是想看看他背後的人是誰,看到如此局面,他心裡還有幾分高興,這次的局沒白布,還是有收穫的。
大理寺右侍郎名叫左正,宋聲只聽說過他,年紀比他大一歲,看起來有四十出頭,高高瘦瘦的一個人,靜靜盯著你不說話的時候,有股子狠勁兒。
他一來,宋秋生仿佛有了靠山一般,只是一天的功夫,就憑空捏造出宋聲的種種罪行出來。
這些宋聲都沒放在心上,他背靠皇帝,這種小小的誣陷,對他來說壓根造不成什麼威脅。
令他感到心寒的是,在站出來指證他貪污受賄的那些官員里,竟然有盛博文。
盛博文的證據是,去宋聲府上拜訪送的禮中,有一幅前朝畫聖吳雲禮的畫。畫聖傳世的畫不多,一幅畫價值千金萬金,這就是罪證。
宋聲並不太清楚這幅畫,他本來於作畫之上並沒有很大的天賦,本身他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很多畫作他都欣賞不來。只知道是畫聖的畫,十分貴重。也正因為貴重,他更謹慎了一些,在前段時間把那些人給他送的金銀財寶運往京都時,他把那幅畫也放進去了。
宋聲在大堂之上左正問詢時腰杆挺得筆直,振振有詞道:「左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我家搜查。要是能找到這幅畫,我即刻認罪。」
左正不相信有人能這麼自信把東西藏得天衣無縫,他也不怕跟宋聲撕破臉皮,他們兩個一個在地方上一個在京都上做官,離得那麼遠,也沒什麼交集,就算被記恨上,他也沒什麼可害怕的。
「宋大人話別說太滿,有沒有的,搜過了才知道。」
官兵到巡撫大人的府上搜查的事情,不過半天就傳遍了。實在是這事情太引人注目了,一個才上任不久的巡撫,比知府的官位還要高上一級,竟然有官兵敢搜查他的院子,百姓們不懂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看著。
被禁足在家裡的南哥兒也聽說了,他雖然不能出門,但卻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家裡有那麼多下人,不用出街他就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事兒還真不是下人告訴他的,而是茹娘說的,而且說的時候語氣也不太好。
她是這麼說的:「南哥兒,你那位好朋友之前不是挺厲害的嗎,還不都是仰仗著他三公是巡撫。可是如今你猜怎麼著?官兵都搜到他家裡去了!聽見這個,你是不是挺難受的呀?難受好啊,你難受了,我就開心了。」
果然,南哥兒還沒有被茹娘氣到,就先被這個壞消息驚住了。
他忙著急的拽著茹娘的手,手上不自覺用了力氣,把茹娘拽的疼,喊著讓他鬆手。
他急急的問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當然是真的了,這還用聽說嗎,外面都傳遍了,那官兵可都到宋大人家裡去了。」
南哥兒著急的就想出門看看情況,茹娘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拿著團扇半遮著臉笑了起來。
在南哥兒路過她的時候,她卻拉住了他的衣袖,小聲警告道:「你還不知道吧,咱們家老爺可是也出堂作證了呢。你想做什麼不要緊,可別連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