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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他去給少年做訟師,怎麼著也得讓鄭氏這麼個惡毒的女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上午的事鬧得很大,南哥兒也出來看熱鬧了。雖然前一天聽清哥兒跟他說過隔壁的這個鄭家大郎很慘,但今天見過之後,心裡也是一陣驚訝。
那幾乎已經是沒有人樣了呀!
中午盛博文回去之後他跟他說起此事,心裡一陣同情,「昨天我還以為清哥兒說的誇張了些,可今天去了一看才知道,清哥兒形容的怕是連一半都不及。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實在太可憐了,唉!」
盛博文驚訝道:「竟有此事?!這鄭氏也太惡毒了!那官府的人怎麼說?會升堂嗎?」
南哥兒搖搖頭,「這個就不太清楚了,誰知道官府老爺會不會插手,不過我覺得,最多也就是上門教訓幾句罷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官府的人就是想管,也不知道咋管呀。唉,上頭是人家爹娘,孝字掛在頭上,鄭大郎也是沒什麼辦法,不然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
盛博文是個熱心腸,最是聽不得這種事兒了。他道:「不行,這事官府必須得管,等我下午回去就幫鄭大郎寫訴狀。」
南哥兒知道盛郎是個為人正直而且古道熱腸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喜歡他了。只是不知道這種性子以後真的進了官場是好是壞?
不過眼下如果能為鄭大郎這個可憐的孩子出一份力,他也是願意的。
等到下午出門去書院上學的時候,盛博文跟宋聲說起此事,才知道宋聲已經打算好了。
由他寫訴狀遞到官府,鄭大郎為人子,不能出面去狀告父母,但他可以。
只要官府升堂,他就有辦法讓官府給鄭氏判罰。
不過有點可惜的是如今他們所處的是府城,不是鳳坪縣。如果是在鳳坪縣,縣令是盧大人,以盧大人的清名,這事放到他那兒,肯定是揉不得沙子的。
也不知道他們這位知府大人到底是個什麼脾性,如果他只是派人上門敲打敲打鄭氏,那他就得想法子讓輿論發酵發酵,給官府施加一些壓力才行了。
對於這件事,盛博文直言道:「宋兄,如果需要幫忙就說一聲,我也想出份力。」
有他這句話,宋聲最起碼在心理上輕鬆不少。
下午宋聲去書院上課之後,陸清把鍋碗洗了之後,又重新做了一份面。
他這一次把面擀得很薄,切好之後下鍋。面煮的很清淡,上面飄著一層淡淡的油花,還在上面臥了個雞蛋。
做好之後,他把面盛到碗裡,拿了一個籃子出來,把面放了進去,然後起身出門朝著醫館走去。
也不知道少年這會兒吃飯了沒有,今天事情鬧成這樣,鄭氏肯定不會再給他做飯了。
至於鄭老大這個親爹,陸清是一點都不指望的。他乾脆做了碗面帶過去,要是少年還沒吃的話,剛好可以吃碗熱湯麵,他現在這個狀態,吃點湯麵比較好。
要是已經吃過了,也可以再吃一點。反正不管怎麼樣,帶一碗麵過去總歸不是件什麼壞事。
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照在城裡的小巷子裡,讓人在這寒冷的初冬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此時的少年已經醒了,表情呆呆的躺在醫館的床上。
鄭老大一直在旁邊守著,看兒子這會兒醒了,眼裡閃過一抹驚喜。
「可算是醒了,餓不餓?想吃什麼,爹去給你買。」
這般表現出深切關心的話,要是放在前兩年,鄭大郎聽到心裡一定會很歡喜。
可現在聽到這些話,他卻無動於衷。心已經涼了,是怎麼都暖不起來的。
鄭老大看兒子一動不動沒什麼表情,也不理他,仿佛這才想起兒子現在說不了話,臉上又扯出了一抹笑,似是討好般的說道:「我記得你最愛吃小餛飩,爹現在就去給你買。」
他這話剛說完,兒子終於有反應了。只見他的頭緩緩的扭過來,眼裡帶著一抹涼意,淡淡的瞅了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鄭老大卻心慌的厲害。
他還是起身出去買小餛飩了,內心不斷安慰著自己,兒子還小,以後他多多彌補就是了。殊不知少年已經對他這為數不多的親情死心了。
他是鄭家長子,以後鄭家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陸清進來的時候,屋裡沒有一個看顧的人,少年還在床上躺著,腿受了傷,現在行動不便。
陸清不知道鄭老大這個當爹的是去給兒子買小餛飩了,看到沒人在這裡照顧少年,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心裡對鄭老大的不滿又增加了一層。
少年看到陸清過來,本來死氣沉沉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笑意。
他想要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但周深實在是沒什麼力氣,掙扎了兩下,就被陸清給按住了。
「你先不要動,我扶著你半靠著。」
陸清給他身後塞了個枕頭,然後扶著少年的肩膀,拖著他的後背,幫他半靠在床上。
做完這些動作之後,陸清把籃子的蓋子打開,端出了裡面的湯麵。
「你吃飯了沒?」
少年眼裡閃著光,搖了搖頭。
「我給你做了碗面,要不嘗嘗?」
少年點點頭,目光都是歡喜。
他行動不便,全身都沒什麼勁兒。陸清端起面,拿著筷子一點一點餵給他吃。
少年吃的很滿足,他已經許久不曾吃到過這般熱騰騰的湯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