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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母是個傳統的鄉下女人,一直以來的思想就是有了孩子老了才會有依靠。她是站在當下一個農家女人的角度跟閨女說的這些話。
這個時代對於女人束縛太多,對於鄉下的女人來說,丈夫就是他們的半邊天,而另外半邊天,就是孩子。
高宛點點頭,說道:「阿娘,這事我知道。我也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呢。別人家的孩子都好可愛,我也喜歡的緊。」
說著說著她臉紅了,都是女人,有些話不方便跟別人說,但畢竟是自個兒的阿娘,又是過來人,沒什麼不方便說的。
「阿鳴他、他身體挺好的,我們應該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
這句身體挺好,自然不是單單只有字面的意思。高母看她臉紅了,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笑了笑,拍了拍她道手道:「其實孩子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他真心待你。」
「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歡喜自己的,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容易。有些感情可能一開始是真的,但經不住歲月的消磨,在一些雞毛蒜皮柴米油鹽中逐漸消失。你啊,千萬要記住,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就跟自個的丈夫鬧脾氣,能好好說就把話說開,兩個人才能長長久久,知道嗎?」
高宛知道阿娘是在跟自己教導與夫君的相處之道,她乖巧的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兩個人在高家吃過中午飯之後,沒過多久就走了,他們兩個還得趕回城裡去,雖然是租了一輛牛車來的,但要是回去晚了,到家天都黑了。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宋聲和陸清已經走了。
玉哥兒今天也跟著阿娘回外祖母家走親戚了。同行的還有大哥宋平跟大嫂一家子。
宋平他們是去孫氏的娘家,玉哥兒則是跟著他娘林氏一塊去外祖母家。只是開頭這一條路剛好順路罷了。
玉哥兒頭上今天特意帶了那根玉簪子,出門的時候被大哥宋平瞅見了。
一路上無聊,宋平打趣道:「玉哥兒,沒想到你這麼喜歡這個玉簪子呀,平日裡都不見你戴,這走親戚了才拿出來戴,這麼寶貝呀?」
玉哥兒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不會說話你就閉上嘴巴。」
宋平看他氣鼓鼓的鼓起了腮幫子,嘴角的笑扯得更大了,「說起來,這個簪子還是去年你快成親的時候阿滿送的添妝,阿滿真是厚道,當時給他退回去的時候他還不要呢!」
宋玉驚訝道:「大哥,你說這個玉簪子是阿滿哥送的?」
這回輪到宋平驚訝了,「是啊,都這麼久了,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
「阿滿就沒同你提起過嗎?」
玉哥兒搖搖頭,「沒有。」
宋平道:「阿滿這個悶葫蘆,我還以為他早就說過呢。不過不妨事,今年家裡燒炭請他過來幫忙,阿爹給他發了不少工錢呢,也算是還了他這個人情了。」
倒是一旁的大伯母林氏聽出了一絲不對勁,問道:「大郎,你是說,玉哥兒這個簪子是之前成親的時候阿滿送的添妝?」
宋平愣愣的點點頭,「是啊!」他剛剛不是都說了一遍嗎,阿娘為何又要問一遍?
林氏這會兒才想起來,今年阿滿來他們家幫幫工燒炭,總是時不時的問起玉哥兒什麼時候回來,她還以為是兩個孩子許久不見,才問候一聲的。
難道說,阿滿老早就對他們家玉哥兒有心思了?
玉哥兒心思敏感,之前沒戳破這事兒,雖然阿滿哥一直對他很關照,但他從來沒往別處想。
今天聽到大哥說起這事,玉哥兒心裡忽然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但他知道,那不是討厭。至於其他的,他就說不上來了。
「大哥,你早說這是阿滿哥送的,我就給他退回去了。這髮簪看著就不便宜,買的時候肯定花了不少錢。阿滿哥攢錢也不容易,我還白拿人家的簪子。」
宋平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分辨道:「我、我以為阿滿跟你說了呀!而且、而且當時我特地找他去退回這個簪子,是他說不要的,還說你這親事黃了,肯定心裡難過,就當做是禮物送你了,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玉哥兒一聽,心裡更氣了,道:「你還說,你剛才說的這些話,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我、我、我冤枉啊!」宋平撓了撓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那天太忙了,的確忘記說了。哎呀,時間過太久了,現在他也記不清了。
只能先否認再說。
玉哥兒則是聽得滿臉通紅,他從來不知道,阿滿哥還跟大哥說過這種話。
所以這個簪子是買來哄他開心的?
這麼一想,玉哥兒心裡忽然有幾分說不上來的甜蜜。
林氏在一旁聽著兩個兒子的對話,心裡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阿滿大概就是對玉哥兒存了心思的,只是一直藏著,從來沒說過。
對於玉哥兒的婚事,一直都是林氏的一塊心病。不是說玉哥兒嫁不出去,而是就怕他所嫁非人。
萬一再碰上一個跟杜斌一樣的偽君子,把他們家裡人都矇騙了怎麼辦?那玉哥兒嫁過去還不是跟著受苦?
所以還是找個知根知底的比較好。
但是看了一圈,林氏都沒找到合適的。
之前她也考慮過李滿,但看李滿的樣子,也不像是個對他家玉哥兒有心思的,也就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