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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應聘的人就更多了,誰不知道這磚廠現在背後是官府,看看粉條廠就知道,但凡是知府大人創辦的廠子,那都是待遇極好的。
粉條廠現在已經不招工人了,他們沒有機會。可現在又弄了個磚廠,但凡有把子力氣的幾乎都早早來排隊報名了。
畢竟磚廠招工的要求沒那麼嚴格,只要身體健康,腦子好使,有一把子力氣就能進來。
磚廠擴招工人代表著又有很多百姓們能夠通過自己的雙手自食其力,甚至很多乞丐只要滿足要求,就可以進廠做工。
這仿佛是一個循環,蓋房子的人多了,這紅磚賣的就快,磚廠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就能夠解決掉一批百姓們的就業問題。
老百姓們有了固定的工作,就代表著有了固定的收入來源,家裡多了進項,日子就能逐漸好起來。如此這般的經濟循環,正是宋聲一開始的目的。
磚廠上下運作的機制簡單,宋聲還讓原來磚廠的老闆打理著,不過他有空的時候就會穿著便服走訪一下查看情況,就是防止有人仗著地位欺上瞞下,或者中飽私囊。
晚上宋聲從衙門回去後,早早吃過飯就回了屋。
他現在習慣睡覺前再看一會兒書,看的都是一些山川地理志,如今他在這裡做知府,一心想著怎麼樣讓這裡的老百姓都吃飽穿暖,日子好起來,尋找一切可以利用起來的資源。
比如他現在正在看的這個,說是有熱泉,如果能把熱泉引下來做一個溫泉度假區,就能多一項旅遊開發資源。
陸清剛洗過熱水澡,頭髮還有些濕,拿著干布一邊絞著頭髮一邊進屋來。
宋聲聽見動靜,從書桌前抬起頭來,看到他頭髮還濕著進來,趕緊站起來走了過去,自然的接過了他頭裡的干布,語氣帶著幾分溫柔的責備說道:「怎麼頭髮還這麼濕著,你在一旁坐著,我幫你把頭髮絞乾再睡,不然容易頭疼。」
陸清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這不是圖省事兒嘛,想著天氣也不冷,就不想擦了。」
「下次要是犯懶就叫我,我來給你擦頭髮。」
「好,知道啦相公。」陸清有幾分憊懶的說道。
在等待的這會兒時間裡,陸清想起了沈植的事,他跟宋聲閒聊說道:「前幾日沈植寫了封信過來,說粉條在他們那裡挺暢銷的。還根據這個開發出了不少新的特色菜。現在他在家裡越發被看中,特意謝謝咱們。」
「嗯,除了這些還說別的了嗎?」宋聲手上的動作沒停,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古人的這些頭髮都是從出生的時候開始續的,只有特別長的時候才會剪一下。
但即便如此,頭髮還是很長,這裡又沒有吹風機之類的電器可以自然吹乾頭髮,只能靠用干布慢慢把它絞乾,自然要更費力一些。
「還說了酸辣粉的事兒,先前他走的時候不是想買下酸辣粉的配方嘛,當時咱們跟他提的是不賣配方但可以加盟鋪子。他回去之後加盟了一家酸辣粉鋪子,說生意很好,現在想開第二家。」
「沒想到林州人也這麼愛吃酸辣的。」
「嗯,確實沒想到。」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閒話,頭髮終於被絞乾的差不多了,這才上床睡覺。
九月天氣漸漸轉涼,進入秋冬時節。宋聲越發忙碌起來,陸清的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
城裡開了兩個大廠子,一個粉條廠一個磚廠,誰不知道這背後主事的人其實是知府大人。
這麼一來,來跟陸清這個知府夫人結交攀關係的人就更多了。陸清不得不交際應酬著,還得忙著管鋪子的事兒,都沒空管兩個孩子了。
等到他忙完事情後,才發現自家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領了一個小娃娃回來,小臉髒兮兮的,衣服也髒兮兮的,活像是從泥堆里撿出來的。
「阿爹,他好可憐,都沒有爹爹娘親的,咱們能留下他嗎?」
陸清訝然,等他問清楚情況才知道,這個孩子是城西的一個破落戶家的孩子,看起來七八歲,卻瘦弱的厲害。
實際上已經這孩子也是可憐,家裡父母前不久去世了,沒有爺爺奶奶,其他親戚都嫌他太小,不願意養著,他就一個人吃百家飯,小小年紀就在外面討生活。
陸清沒說什麼,讓宋曉帶他下去洗澡換衣服先住下了。
晚上的時候,陸清把這個事告訴了宋聲,宋聲嘴唇抿了抿,說道:「其實城裡有很多像這樣的孩子,沒有地方去,只能在外面流浪。」
已經成年的乞丐可以憑著自己的力氣找活干,像現在的磚廠,只要身體健康有力氣就能進去干一些力氣活養活自己。
但像這么小的孩子還不行,無家可歸,又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那有沒有什麼地方能收留這些孩子?不然也太可憐了些。相公,要不咱們找一處地方專門置辦一個宅子收容他們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慈幼院,你看怎麼樣?」
宋聲沒想到陸清的思想竟然這麼超前,這種類似福利院性質的地方都能夠想得到。
他原先沒有考慮這個問題,是因為當地的經濟實在是負擔不起,現在一點點都在好轉,是不是也該建立一個公辦學堂了。
民風要想開化,就得多學習科學知識,不能一有什麼事情就只會祈求上天。而且那些年幼的孩子們如果通過學習能夠掌握一些知識技術,那以後就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