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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也是一樣,今天到了之後他一直都在忙著,阿爹幫他把兩個孩子哄睡之後,他也去睡覺了。
宋聲沒有著急著去休息,而是轉了轉這個院子,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趁著剛住進來,如果有需要改造的,就一塊找人弄好。
他在前面轉了一圈,又到書房看了看。這書房有兩個大大的書架,上面都是空的。離京的時候他帶了很多書放在了箱子裡,如今正好可以拿出來擺上。
在前面轉了轉,他去了後院。鄭昀在他旁邊跟著,小聲說道:「夫人和公子這會兒已經躺下休息了。」
宋聲點了點頭,說道:「你也去休息會兒吧,不用跟著我了。」
鄭昀現在在他身邊歷練的長進了不少,這一路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張羅著。
進屋的時候宋聲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屋裡頭睡覺的人。
進去之後他繞過一扇屏風,這才走到床前。床上的紗簾被綁了起來,陸清正在床上側著酣睡。
見陸清嘴巴微張,呼吸均勻平緩,睡得很熟,他心裡放心許多,這才去了偏房,準備去看看兩個孩子。
這一路上陸清跟著他奔波趕路吃了不少苦,卻從沒喊過一句累,也是辛苦他了。
偏房裡團團和圓圓睡得更是香甜,兩個孩子都不認床,到哪兒都睡的香。
宋聲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給他們輕輕蓋了蓋身上薄薄的小被單,然後又去了裡屋。
他沒有躺到床上睡覺,而是坐在桌子前一手撐著下巴閉著眼假寐。
他沒有睡著,而是在想事情。
如今他已經成功到了肅昌府上任,以後這將會是他一展宏圖的地方。
別看肅昌這個地方窮困,可窮困也代表著發展空間大。他這個通判如果好好做,還是大有前途的。
宋聲思量著日後在肅昌府的打算,沒過多久,他竟也睡著了。
這些時日他其實是心神上最累的,每日裡操心的事情要比旁人都多。如今終於到了地方,精神鬆懈了下來,便睡著了。
陸清睡醒起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相公在桌子上一手撐著腦袋睡著了。
他起身走過來叫醒了他:「相公。」
宋聲睡眠淺,被他輕輕一叫就醒了。
「你醒了,怎麼了?可是家裡來人了?」
陸清搖搖頭,「沒有,我就是喊你去床上睡。剛才你怎麼不上來,在桌子上睡多難受。這會兒時辰還早,你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宋聲抬頭看了看時辰,已經差不多下午四點左右了。
「算了,都這個時辰了,不睡了。再睡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陸清在他旁邊坐下,說道:「可是有什麼心事?若是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我說說。」
宋聲搖頭,「沒什麼煩心事兒,剛才坐在這兒就是想了些事情。」
「這肅昌府的現狀你也看到了,咱們這位知府大人暫且不說是個什麼樣的官,只說這歷來的幾任通判,要不就是幹了兩年就走了,要不就跟前面那位一樣吸老百姓的血,貪污賦稅,進了牢里。」
「來的路上還聽到他們議論紛紛的,恐怕對我這位新上任的通判頗有微詞。官員一旦失去了百姓的信任,想要做事情那才是真的難。我就是在想,怎樣建立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公信力,只有取得他們的信任,才能方便後面的一系列革新發展。」
陸清聽完後眨了眨眼睛,寬慰道:「相公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不過我知道,相公是一心為了百姓考慮的。我相信時間久了,他們肯定能體會到你的苦心的。」
「相公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嗎,有句話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想要把這個地方建設好,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相公莫要憂思太重。」
其實陸清很心疼宋聲,來到這種地方做官,想要大展拳腳,不可避免的要操心更多的事情。也就意味著人會更加勞累,更加辛苦。
但他知道這是相公的志向,所以他從來不會埋怨什麼,只是在旁邊支持他鼓勵他。
此時的肅昌府後衙。
李如成從宋聲的宅子處走之後就回了府衙,趙游和崔海沒有著急去吃飯,而是一直在等他回來。
一見他進門,就趕緊迎上來問道:「怎麼樣?這新來的通判大人你瞧著是個怎樣的人?是個好相與可共事的不?」
李如成從外面回來出了一身汗,坐下喝了口水才說道:「瞧著還行,咱們找的那處宅子,宋大人還是挺滿意的。他想把這宅子買下來,我跟他說這宅子咱們租了一個月的,他讓我幫忙把牙人找來,他自己花錢買。」
「那他臉上有沒有不高興?」趙游問道。畢竟他們只付了一個月的租金,宅子也不是城中最好的院子,他如果不高興其實也情有可原。
李如成笑了笑,摸摸他的小短鬍子說道:「沒有,宋大人瞧著還挺開心的。夸咱們辦事周到,說這宅子找得很好,他很滿意。」
聽到他說這話,趙游和崔海心裡頭大概都有了底,面上也都笑了。看來這位新上任的通判大人不是那種嫌貧愛富之人。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位宋大人城府極深,把心裏面的情緒藏的極好,面上表現出來的都是假的,為了迷惑他們。
趙游想到這點,說道:「他會不會是故意裝的?」
李如成想了想,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看著不像。我看他的面色的確很高興,還主動說要把這一個月的租金還給咱們,不能讓咱們出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