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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尋思著能不能往藥里加點糖,但景朝的糖不像是前世那種糖都是提煉過的,這時候的糖甜度並沒有那麼甜,白糖倒是很甜,但是在這個朝代,價格貴的離譜。
家裡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甜甜嘴的,這藥熬好了,等會兒清清喝完肯定該苦著了。
吃過飯時辰還早,不過這藥還沒熬完,天就已經黑了。
一到晚上院裡有些冷,陸清讓宋聲進屋去暖暖,他坐在旁邊看著火熬藥。
但宋聲拒絕了,只是讓他幫忙拿了件厚衣服出來披著。陸清拗不過他,乾脆搬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一塊陪他守著。
熬夜不僅要看著時辰,還要注意火候。還要時不時的打開蓋子瞅一瞅這水熬多少了。
宋聲每次打開蓋子看的時候,都得秉住呼吸,不然沖天的苦藥味兒就竄了上來,讓人難受。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宋聲拿著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濕布,捏起蓋子又瞅了一眼。
看著這鍋里熬的藥應該剩下一碗的量了,宋聲道:「熬好了,清清,去拿個碗過來。」
陸清聞言去灶房裡拿碗,沒想到相公得知他的身體需要調理之後,不僅沒有絲毫嫌棄他,還親自給他熬藥。
這藥雖然苦,但他心裡卻是甜的。
把碗拿過來之後,宋聲拿著剛才用過的濕布,疊了幾層,握住藥罐子的把,把好好的藥倒進碗裡。
藥的苦味聞起來更重了,宋聲看了陸清一眼,有些不忍,說道:「清清,要不今天這藥咱別喝了,等明天我給你買些甜口的東西回來,你再喝吧。」
聽說有些人就是因為受不了這中藥的苦味,喝下去又吐出來了。
陸清聽到相公說的話,圓圓的眼睛瞅了他一眼,「相公,說什麼呢?剛好好的藥肯定要趁熱喝效果才好。怎麼能放到明天呢?而且我不需要吃甜的,以前也不是沒喝過苦藥,沒事的。」
夜裡天氣冷,這藥涼的也快。等晾的差不多了,陸清屏住呼吸,一口把這一碗藥喝完了。
果然很苦。
陸清忍著想要把它吐出來的衝動,想找點別的吃的緩一緩嘴裡的苦味。
宋聲心疼他,兩個人到了屋裡後,他拉著他的手把人架在腿上,在陸清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吻了上去。
陸清此時剛喝過藥,滿嘴的苦味,宋聲剛探盡他的口,就被一股苦味兒縈繞了舌尖。
陸清本來注意力都在嘴裡的苦味上,結果被宋聲這麼一親,突然就覺得沒那麼苦了。
他一開始怕相公覺得苦,還掙扎了幾下,想要推開他。但在這種事情上,宋聲箍著他的腰,他怎麼推都沒有把人推開,乾脆也就不掙扎了。
等到好一會兒宋聲才鬆開他,說道:「還苦嗎?」
陸清這才意識到,相公只怕他苦才親他的,又羞又高興,他往他的懷裡靠了靠,這個姿勢坐著不大舒服,又往前貼了貼。
宋聲被磨出了一陣火氣,很想把懷裡的人給立刻就立正法。可想到他今天晚上還有一紙狀書沒有寫,只好先忍了忍,拍了拍對方的背,道:「乖一點,別磨我了,我先去寫個狀書,明天官府可能要審理鄭氏虐待孩子的案子。」
沒錯,現在這個事已經在官府立案了。底下的衙門在走訪了情況之後,其實也拿不準主意,畢竟這在本朝還沒有過先例。
最好把這件事上報給了知府,今天下學的時候,他就聽人議論了,說是這件事官府已經立了案,準備明天審理。
只是這案子同其餘那些偷盜殺人的案子不同,並沒有把鄭氏先抓起來,不過等到開堂的時候是要提前提前傳喚的。
如今這件事才過去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書院裡有不少學子都知道了。
畢竟這件事情有違天理倫常,景朝又是重孝道的,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典型。
今天放學回來的路上,宋聲聽到街邊有不少人都在議論這個事兒,大家都等著後續官府會怎麼通報。
本朝官府在在百姓心中的聲望還是很高的,別的可以信不過,但官府一定要信得過。畢竟如今建朝時間還短,整個國家都有待休養生息。
所以朝廷對於貪官的懲罰是相當嚴格的,在這種情況下又加大力度進行科舉選拔人才,所以政治上目前還算清明。
現在百姓的焦點漸漸轉移到了官府處理這件事的態度上,這就意味著官府必須得秉公辦理。
而且不僅要秉公辦理,還得選一個合適的方法妥善處理此事。不然一個處理不好,容易讓百姓們覺得官府也不過如此。
景朝每年都有從京城派巡查官到各地進行走訪調查的,專門懲罰一些地方性的貪官污吏。在這個前提下,百姓們的意願很重要。
此時宛平府城的縣衙,縣令胡大人從接到知府命令讓他嚴格審理此案之後,就愁的頭髮都快掉了一地。
這件事情一個弄不好,就會影響他的年底考評,眼瞅著今年就到任期了,要是能得個上等,那他就能再往上升一升了。
可到了快年下的節骨眼上,出了這檔子事兒。胡大人忍不住回去在後宅跟胡夫人罵了這鄭氏一頓。
「你說這鄭氏怎麼就那麼狠的心?還去看情況的人回來都說孩子被打的都不像人樣了,差點都被打死了!你說說,都快到這年底了,她干出這樣的事,還被街坊鄰居們都知道了。現在弄的大家都再關注此事,這要是一個弄不好,明年的升遷就無望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