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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般人不會輕易拜師,因為一個學生一輩子可能只拜一個老師,從踏入讀書之路開始,老師就會一直教導你,引領你,甚至在你需要的時候還會舉薦你。
此時宋聲說以後不管他走到何處,取得什麼樣的成就,在他的心裡,許夫子他們早已是他的老師了,幾個夫子心裡很受感動。
但他們自己也清楚,他們的能力僅限於此了,教不了宋聲太多,如果收他為弟子,那才是真正耽誤了他。
等到以後他走得更高走得更遠,肯定能遇見一位有眼光的老師,而不是他們幾個只能窩在縣學裡的老傢伙。
從縣學出來之後,宋聲去找他的小夫郎。
陸清已經把屋子裡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順便又把院子還有灶房都打掃了一遍,等到阿爹他們住進來的時候就不用再打掃了。
看到相公回來,陸清放下手裡的活迎了上去,道:「怎麼樣相公,事情都辦完了嗎?」
宋聲點點頭,「嗯,都辦完了。爹呢,怎麼沒見他?」
陸清道:「爹說要去集市上買把菜刀,家裡的那把時間太久了,太鈍了,剛好今天進城來,他順便買一把回去。」
「那咱們等爹回來再走。」說完之後宋聲又道:「累不累?快坐下來歇會。」
陸清剛才在家裡忙裡忙外的,出了一身的汗。
宋聲拿出布巾給他擦了擦,說著以後的打算。
「等到秋收之後,參加完小舅舅的成親宴,我就該去府城的書院入學了。府城離家裡遠,我打算在那邊再租一個小院,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好不好?」
宋聲現在已經習慣了陸清在他身邊陪著他了,如果到時候他在府城讀書,他的小夫郎在家裡面與他相隔兩地,他決計是受不了的。
雖然相隔沒那麼遠,但也是相隔兩地啊。這對他來說已經構成異地戀了,他接受不了。
陸清一聽相公的打算,驕傲的拍拍胸脯說道:「嗯,到時候我去照顧相公,家裡的活全都包在我身上!相公只要安心讀書便好!」
其實在府城照顧宋聲的時候陸清平日裡是很清閒的,只是這日子太清閒了,也不大好。沒個熟人說話,也沒有什麼能讓人忙起來的活。
每天最多就是做做飯,洗洗碗,洗洗衣服之類的,家裡也沒有養雞鴨,他連餵雞餵鴨都省了。
但陸清覺得自己也是離不開相公的,他想每天都能跟相公待在一起,所以相公去哪他就去哪!
過了一會兒宋老三回來了,手裡拿著買的嶄新的菜刀,如果不是這菜刀包了起來,看走路這架勢好像是要去砍人似的。
「爹,東西買完了?」
宋老三道:「嗯,就買把菜刀,對方竟然還想坑我。還好我識貨,才沒被他騙到。」
說完他又問道:「天色不早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陸清點點頭,「放心吧,爹,都收拾好了,相公剛才已經放到牛車上了。」
宋老三點點頭,「成,那咱們回家。」
只不過回家之前他們又繞道去了一趟牙行,這屋子他們不租了,得把鑰匙還回去。
至於陸鳴接著租的事兒,到時候得去牙行這邊拿鑰匙,他們這邊是不能把鑰匙直接轉交的,不符合牙行的規矩。
回去之後便是秋收了。
秋天的黍黍杆長得又高又壯,上頭結的棒子碩大碩大的,一看就是個豐收的好頭。
宋老大他們一人拿著一把鐮刀到地裡面去砍黍黍杆,這黍黍杆長得比人還高,人一鑽進去,連個人影都瞅不見。
宋老大他們就趕趟似的一趟一趟的把它們砍完放倒在地上,直到把整片地全部砍完,這才坐在地上開始行一行的剝棒子。
這收黍黍比收麥子要繁忙不少,首先要把杆砍完,然後再剝棒子。剝下來的棒子還不能用槤枷這種東西給打打把籽給打下來。
這得一個棒子一個棒子的用手撥籽,很是麻煩。
所以當把地里的棒子全都抱回家之後,家裡的大嫂二嫂還有宋玉宋夏他們全都加入了剝棒子的隊伍中,一剝就是一整天,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看不見了才停下來。
就連家裡的小孩都知道剝棒子,不吵不鬧的,正是因為從小就知道種糧食辛苦,所以每到這個時候都格外的乖巧懂事。
剝下來的籽兒還要攤平在地面上曬乾才能收起來,一道道程序忙活下來,一個多月就過去了。
糧食曬乾之後,宋老大趕著牛車去城裡面交糧稅。
今年交糧稅只需要交一點,這讓老宋家的人都喜滋滋的。要知道他們盼著這一天可盼好久了,要是放在旁人家,那肯定這糧稅都全免了。
可是誰讓他們家人口多地也多呢?所以還是要把這多出來的田地糧稅補上的。
牛板車只裝了幾袋就裝完了,按照往年他們交糧稅,都得弄個板車自己拉著過去,一車根本不夠,還得拉兩車。
今年只需要裝幾袋糧就夠了,從家門口一直走到村頭,村里人看著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羨慕。
瞅瞅人家老宋家有那麼多地,卻只需要交那麼一點糧,省下來的糧食都能賣錢,瞧著就讓人羨慕。
本來去交糧稅壓根不需要那麼多人去,但宋老大他們幾個都爭著搶著去。
一路上人家看到他們好幾個人才交這麼一點兒糧,紛紛好奇問他們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