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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銀也很無語,她說了那麼久,結果沒一個人信她。
江宿流心中有很多疑惑和不解,但他不能跟任何人講。
最終,他說:「當你的信徒需要做什麼?」
月銀百無聊賴,隨口道:「很簡單,我叫你去死你就去死,我讓你跳火坑,你便需要獻祭自身。我玩厭煩了要毀滅世界,你得幫我一起幹壞事。」
少女無知無畏地說出不為世俗容忍的無禮要求。
她肌膚白皙,神情理所當然,就好像完全意識不到這些話有多大逆不道,超出常人的想像。
月銀以為江宿流會糾結一段時間,畢竟對方一直都很溫柔禮貌,素質很高。簡而言之,江宿流就是大家眼中完美無缺的三好學生,道德極高,走路上都很被當做別人家孩子那種人。
沒想到江宿流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點頭:「好。」
對眼前善惡難辨的邪神作出承諾時,他眼中甚至沒有任何糾結和掙扎的波瀾。
月銀笑了一下,覺得這事有點意思了。
江宿流注意到月銀驚訝的眼光,也明白對方的意外,但他沒有出聲。
他難以抑制地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
可怖的怪物、遮天蔽日的黑暗、世界滿是哭聲哀嚎。
少女踩著月光而來,手持長刀,對他說:「退後,我要開始咯。」
在這極其殘酷的煉獄之地,月銀語氣歡快,輕飄飄地好像是某座大型遊樂場。
信仰是一個極其純粹的詞語,它的誕生或許是漫長的掙扎,也有可能是瞬間的領悟。
在那一瞬間,江宿流便做出自己此生最重要的決定。
他要追隨她,將她視作自己的終生夢想。
月銀絲毫不知江宿流的想法,也看不見對方垂下的眼中,閃爍的狂熱和堅定。
或者說即使她看見了,也不會為之多加停留。
因為此類狂信徒,數不勝數。
神祗最不缺狂信徒。
月銀想了想,拿出手機說:「我現在就有個任務交給你。」
江宿流抬起眼,月銀問道:「你玩峽谷戰爭嗎?」
江宿流蹙眉:「偶爾玩。」
月銀立刻說:「你去加這個叫『小學生別打遊戲』的人。」
在江宿流驚訝的目光中,月銀語氣鄭重:「他罵我遊戲打的菜,我罵不過他,你幫我去罵他。」
江宿流:……?
他心頭梗住,總感覺這個邪神不太對勁。
自己已經做好跟隨□□毀滅世界的準備了,結果對方氣勢洶洶帶著他去跟小學生吵架?
……
告別欲言又止的江宿流後,回家的月銀髮現自己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她以為又是沈家的傭人沒上心,這種事發生過好幾次。
她進屋後朝洗漱間走去,忽然停下腳步。
月銀轉過頭,目光落到窗邊。
窗戶被打開,紗簾隨著晚風吹動,陽台書桌上,靜靜躺著一封信。
白皙的指尖拿起信中的卡片,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寫到:
——「回來,回到我們中間來。」
整封信只有這麼莫名其妙一句話,沒有落款,沒有送信人,也沒用收信人。
唯獨信封印著一隻眼睛。
月銀看著這個花紋,總覺得有些熟悉。
她探頭看向窗下,是沈家的花園,在外面是小區。
她想了想,將信隨手撕了。
「傻逼,字寫那麼丑,看不懂。」
……
第二天一早,月銀被沈小弟的尖叫聲吵醒。
「月銀!!你沒事吧!你知道嗎?昨天我們市出事了!!」
重大新聞在電視上來回播報,江天然氣泄露發生爆炸案件,死傷十幾人,為了防止還殘留有毒氣體,現在已經封鎖事故現場。
外面的暴雨沒有停,颱風天不來了,但學校也沒有臨時收回放假通知。
月銀在家老老實實待著,和沈小弟一起喝著酸奶看電視播報這次天然氣泄露的新聞。
沈小弟正在看電視,慶幸地說:「姐,幸好你昨天沒去那麼遠的地方。」
月銀瞅了眼電視,拿起桌上的薯片:「我去了啊。」
沈小弟剛放下的心迅速提起,倒抽一口氣。
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月銀自豪挺胸:「這些人還是我救的呢。」
沈小弟沉默小會兒,確定道:「姐,你是有點神經病在身上的。」
月銀忙著打遊戲,懶得跟他計較。她說:「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前的姐姐是多麼偉大的存在!」
就在這時,門鈴敲響。
江宿流的身影出現在門外,他對保姆說:「我找月銀。」
看見沙發上笑著的少女那一刻,江宿流的呼吸都停滯了。
昨夜的夢浮現,他無數次懷疑是不是一場夢。
月銀扭頭看見他,揮揮手:「江宿流,你來啦?」
據她所知人類是很脆弱的。江宿流死裡逃生,今天居然沒在家休息補充精神。
不過月銀不會問江宿流為什麼不休息,反正她又不關心。
神會關心蟲子,在意蟲子的生死嗎?
不會,她只會關心這隻蟲子好不好用。
江宿流找了個藉口支走沈小弟,見到月銀,他便說:「昨天相關部門讓所有人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那份協議能修改記憶,今天新聞和當事人都對外宣稱是天然氣泄露意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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