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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聲帶著委屈的狗叫聲傳來。
「汪嗚~」
晏行身體一頓,眼睛瞬間亮起,他能聽見了?
但很快晏行又陷入新的疑惑,可為什麼他只聽見了狗叫的聲音?卻聽不到賀臨的聲音?
是哪裡出問題了嗎?
假如晏行沒有失明的話,便會看到一個犬坐一樣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往他那邊靠近,而在那靠近的動作中,還摻雜著幾分遲疑,同時那個人的鼻子不停地嗅聞著,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
最終,似乎是逐漸和記憶里的氣息對上了號,那個犬坐在地的人開心地晃了晃腦袋,汪嗚汪嗚地叫了起來,聲音親昵地很,像是終於找到了曾經的主人。
只是晏行往旁邊退的舉動讓那個屬於狗狗的靈魂很受傷,如果此時它仍舊是犬形的話,大概耳朵都已經耷拉下來了。
但可惜,晏行此時什麼都看不見。
而對於那個莫名出現在自己心底的犬吠,晏行有些警惕,也有些好奇。
出于謹慎的態度,他決定找人求助。
「賀臨。」晏行小聲開口,「我剛剛聽見了一聲狗叫,剛才,那條狗叫了嗎?」
可晏行並沒有等到回應,他的心裡,沒有響起賀臨的聲音。
「賀臨?」晏行稍微提高了聲音,「你在聽嗎?」
「賀臨?你……還在嗎?」
「如果在的話,就回答我一下,好嗎?」
「我有點兒……」
晏行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自己的衣擺,遲遲沒有等到賀臨的回應,他慢慢地伸出手,往自己的右邊摸索過去。
在晏行的記憶中,賀臨就坐在自己右邊不遠的地方,只要伸手就能觸碰到。
但現在,晏行連指尖兒都繃緊了,可所能觸碰到的只有虛無。
看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跟賀臨被分開了。
深吸一口氣,晏行收回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喃喃道,「先弄清楚當前的環境吧……」
但這對於一個失明加失聰的人來說,有些困難,好在,晏行對此還挺習慣的,畢竟在沒有「背」清楚止善園的布局之前,晏行可沒少受傷。
晏行沉默又耐心地探索起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先從自己坐著的地方摸起,用指腹一寸寸地掃過所能接觸到的一切,之後再用腳尖和張開的手臂丈量空間。
他正坐著的地方,是一個不算大的平台,表面十分光滑,帶著些微的涼意,晏行摸不准材質,能大概判斷出應該是一種很少見的石料,「莫非……是用玉雕成的?」
從那個台子上起身,晏行有些困惑,這上面什麼都沒有。
「或許之前有什麼東西擺放在這上面,只是後來被取走了?」晏行猜測著。
丈量了一下尺寸,大約三尺見方。
他的手指再次摸到那個平台的邊緣,凹凸不平,起伏連轉,是精心雕刻出來的花紋,只是……
「這側面的花紋,總感覺有點兒熟悉……」晏行嘀咕著,「應該是最近才接觸過的。」
可惜,現在晏行卻暫時想不起來,回憶了好一會兒後,晏行才不得不放棄,有些擔憂地咕噥著,「怎麼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越來越不好使了呢?這可不太妙……那言靈的能力以前也沒影響過我的腦子啊……」
還是說,即便影響到了,自己也注意不到?
敲了敲腦袋,晏行站起身,確定好了一個方位後,開始丈量那個平台之外的面積。
「很寬廣。」用腳丈量了周圍之後,晏行右手按在牆壁上,輕輕撫摸著掌下精緻的花紋,喃喃道,「一個大約十丈左右的寬闊大廳,中間是一個三尺見方的台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在晏行看不到的地方,整個大廳的頂部,垂下了一根根的鎖鏈,而鎖鏈的中心,是被層層捆綁,幾乎透不出多少縫隙的,近似水晶的東西,裡面有細微的光芒一閃而過。
細微的轟鳴聲漸漸響起,像是極遠,又像是響在耳邊。
凝神細聽,像是有什麼步履沉重的東西正在逐漸靠近。
*
幾乎是發現晏行消失的那一瞬間,冰簇瞬間抵住了那條黃色大狗的喉嚨。
賀臨的聲音里像是凝結了無數的冰碴,「說,你做了什麼?」
那條黃色大狗被嚇得渾身僵硬,也有可能是被凍的。
抵在他喉嚨附近的冰簇銳利無比,同時還有一股極致的冰寒之氣在不停地侵入自己的身體,只是這麼一會兒功夫,郁行舟就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這一具身體了。
雖然只是一條狗的身體,但郁行舟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他結結巴巴地道,「道友,冷靜,有話好好說!」
賀臨沒有開口,只是銳利的冰簇扎地更深了,雖然有厚厚的狗毛做緩衝,但裡面的危險沒有減弱半分。
「你把小晏弄去了哪裡?」賀臨冷聲道。
「我也不知道啊!」郁行舟的那張狗臉上竟然硬是擠出了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來,「我也懵著呢!那狗不見了我也急啊,它擱那兒手腳並用的,我還怕它把我的身體給弄壞了呢!」
眼看著那冰簇上的寒氣越來越重,郁行舟哭喪著臉,「可能……可能是被那個秘境的裂隙吸進去了吧?」
「確定嗎?」賀臨眯起眼睛,語氣愈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