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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能夠抓到幼龍……」
「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比較好。」一個面容憨厚的青年修士聽到這裡,轉過頭,認真地道,「曾經有一個宗門對幼龍出過手。」
「哦?」旁邊的聽客頓時來了興致,「居然還真的有人敢打幼龍的主意?不知道龍族那群護崽子護得要緊嗎?」
「後來呢?後來呢?那幼龍逃過一劫了嗎?那個宗門有沒有被龍族報復?」
面容憨厚的青年修士面上露出了幾分沉重的模樣,「幼龍是否平安,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一天,平日裡毫無蹤跡的龍突然成群結隊地從空中出現,覆蓋住了整座宗門。」
他閉了閉眼睛,眼前仿佛再次浮現出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當年的他,實力低微,然而天賦極高,被師尊帶著前去炫耀,恰是那天,萬龍盤旋,遮天蔽日。
無數龐大而威嚴的巨龍盤旋在天空,碩大無比的龍眸冷冷地看著地上驚疑不定的人群。
黑色的雲層似乎觸手可及,偶爾會有布滿細密鱗片的龍身從雲層的間隙中划過。
恐怖的威壓之下,就連他的師尊,都臉色發白。
之後他們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呢?面容憨厚的青年其實記不清了,他當時的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後面發生的事情,還是聽他的師尊說的。
龍族首先控制了那個宗門的魂燈,凡是能夠在宗門內門留下魂燈的弟子,幾乎都是被宗門寄予厚望的天才之人。
而最先死的也是他們。
像是被割倒的麥子一樣,大批大批的內門弟子毫無聲息地倒伏了下去。
宗門內的長老們倒是堅持地久了一些,但也只是前後腳的功夫而已。
親眼看著身邊的其他修士無聲無息地倒下,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至今還停留在憨厚青年的心裡。
讓他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恐怖。
*
「內門弟子,還有那些長老啊,宗主啊什麼的,一個沒留?」旁邊的聽客悚然道,「這……這……何至於此啊?」
對啊,何至於此?
憨厚青年當年也是如此詢問自己師尊的,但就是他的師尊對此也不是很清楚。
如此大規模地收割人命,本應該為天地所不容,越是像龍族這般生而強大的存在,就越是重視所謂的因果,因為他們受到的限制更加直接且致命。
所以,龍族必然是在因果上確定了什麼,不然他們那樣做,完全就是在集體自殺。
「那典真拍賣行之前拍賣的那些龍血啊,龍鱗啊什麼的,都是哪兒來的?」有人問道。
「有人懷疑。」憨厚青年開口道,「那些龍血、龍鱗,應該是某條龍主動提供的。」
也只有龍自己心甘情願給出的龍鱗、龍血,才能如此中正平和,可直接用於煉丹與煉器。
「也因此,很多人都在猜測,典真拍賣行的背後,或許有龍族把持。」憨厚青年道,「典真拍賣行曾經否認過,但是沒人相信。」
「這擱我我也不信啊。」有人嘀咕道,「讓我把自己的鱗片和血液拿出來賣錢,嘶……想想就瘮得慌。」
「得了吧,你的血抽乾了也沒人買!」
話題越扯越偏,最後還是被台上拍賣師的出價聲給拉了回去。
「起拍價,一百萬上品靈石!」
與止善居士的大名比較起來,這一百萬上品靈石的起拍價似乎很低,但並沒有什麼人在意這個。
浮島下的修士們只在前面價格還算是低的時候喊過幾次價格,很快,就只有浮島上的客人還在繼續競價了。
置身於拍賣場中,總有一種錢不算錢的詭異感受。
郁行舟聽著那幾十萬幾十萬往上加的聲音,覺得有些詭異,又有些荒誕。
幾百萬上品靈石啊,郁行舟平日裡可是連幾萬下品靈石都覺得很多的人。
「總覺得那些靈石,就像是白撿來的一樣……」郁行舟忍不住低聲喃喃。
「很正常。」他的身側,荀仲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次的拍賣會等級還是低了點兒,更高規格的拍賣會,靈石反而是最不起眼兒的東西,買家與買家,更多的是以物易物。那時候,就看誰的私藏更豐富了。」
「所以啊。」荀仲對郁行舟道,「日後出門歷練,就算是遇到了對自己完全無用的天材地寶,也不要輕易放棄,或者是讓人,說不定哪一天,你就能用它換到對你有用的好東西呢?」
郁行舟認真的點頭,「我記住了,師尊。」
看著場中仍舊在不停攀升的價格,郁行舟有些困惑地看向了一旁的晏行,雖然看不到晏行的眼睛,畢竟他的眼睛被「橫波清」蒙著嘛,但是郁行舟仍舊能夠感受到從晏行身上散發出來的困惑與不解。
那副畫像是晏行親手繪製的無疑,但這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那個什麼止善居士的新作了?
郁行舟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拍賣行被人給騙了。
他可是拿著小晏給的那副畫像挺長時間的,也沒感覺那畫像上有什麼特殊的效果啊?
更讓郁行舟不解的是,這拍賣行里應該是有鑑定師的,除非是偽裝得連本人都認不出來的「真跡」,不然的話,做偽的東西,極難能逃得過鑑定師的眼睛。
當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拍賣行意外看走眼的情況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