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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聞言鬧著要掐她,手勁挺大,少女的嬌俏是一點也沒有的,人看著倒是放鬆了些。
許三七:「......」一點點失望。
小棗仰著臉問自家阿姐:「什麼是青馬?」
惹得兩人大笑,許三七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腦袋,「就是青色的馬囉。」
*
渡口
小棗和長耳朵灰毛的傢伙大眼瞪小眼,嘴裡嘀嘀咕咕:「阿姐騙人,不是馬,是驢。」
許三七捂住妹妹的嘴,朝額頭上有疤的年輕人點了點頭。
他個子很高,許三七至今見過的海城人里,沒幾個比他個兒高的,他幫張雲把筐子放上車,又伸手來抱小棗。
小丫頭乖乖地被抱上驢車,新奇地這兒摸摸,那兒看看。
「叫我辛折就行。」少年摸著後腦勺,帶著些微不可查的口音:我聽阿雲說過你....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許三七朝他禮貌地笑笑,「多謝你,我聽雲姐說了。」
辛折是濃眉大眼的長相,額頭上的疤沒讓他顯得凶神惡煞,反倒是給他添了幾分少年氣,他聽了這話很是爽朗的笑起來,問:「是嗎?哈哈,阿雲都誇我什麼了?」
張雲略無語,嫌棄道:「去去,客氣話聽不出來?」
說完先一步上了驢車,又把許三七拉了上去。
辛折面上訕訕,心想天權人才不做這些表面功夫,他們都是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
許三七是第一次坐驢車,小棗坐在她懷裡,兩人緊挨著張雲。
辛折牽著驢不緊不慢的走著,出城門時,還很是熟稔地和幾個守門的護城官打了招呼。
出城又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他才嘆出一口氣,語氣里摻雜了些許委屈,說:「以後要是有機會到天權來,我帶你們坐雪橇啊,比這破驢車要快多了。」
海城禁止外來人在城內行馬車,他老爹費了好大功夫才打通關係,搞了這麼輛驢車來,這在外來行商中還是頭一份呢。
「你們坐好了。」說完這話辛折扯了韁繩,三兩步跳上車架,行進速度加快,驢身上掛的銅鈴發出一串串的響。
木輪滾動著帶起黃土,城門在她們眼中漸漸變成一個小點兒,一路上許三七也看見了幾個背著筐的人,有上了年紀的阿嫲,也有結伴的年輕姑娘,想必都是去趕山的。
驢車雖然不如馬車,但還是比步行快的多了,不一會兒就把她們送到了山腳下。
待停穩了,許三七跳下驢車,又轉身去扶張雲,一回生二回熟,小棗朝辛折伸手要抱。
張雲看見了,想起一些從前的事,捂著嘴笑道:「難得有個小孩兒不怕你。」
這倒是實話,因著額頭多了條疤,總是要嚇哭幾個娃娃的,就連叔伯家的男娃子也不敢讓他抱。
這小丫頭倒是膽子大。
「行了,今日無事,我就在此處等你們。」辛折知曉海城人會為入冬囤糧囤菜,自然以為她們今日來是摘菜的,拍了拍胸脯豪氣道:「有什麼要幫忙的知會我一聲就行。」
許三七沖他道了聲謝,少年擺擺手說讓她們小心些上山。
張雲嫌他囉嗦,和許三七把車上的筐子搬下來,頭也不回的往山上走。
等走了一段路,許三七才摸著下巴道:「他人不錯。」
方才還幫她們拿筐子,是個眼裡有活兒的。
張雲不置可否,但還是實誠道:「他就是笨了些,人確實是個好的。」
山路崎嶇,鐮刀割草聲有節奏地響起,許三七好奇:「就他一個人來開陽做生意?」
「那不會,都是一整個商隊來的,不然不好入城。」張雲因為和辛家的交情,多少知道些行商的事。
入城文書不是那麼好弄到手的,行商還得辦牙牌,拿到通商令才能進行大規模的交易,很是麻煩,若是有名頭的商隊,就容易些,但還是少不了要交銀錢。
「辛叔和我爹有交情,每年來的時候會順道來看我和我娘。」
許三七知道張雲此時說的不是張貴,而是她的生父。
打開了話匣子,張雲絮絮叨叨的說著,說她娘一個人帶著孩子在海城討生活,丈夫死在海里,她也就不敢再坐船了,找不到活計兒,她一個外鄉人連住處都租不到。
「過得再差她也沒想過回去。」後頭的事兒也算是水到渠成,張貴是個老實人,待她娘也算不錯,就是張家......
許三七皺眉,問:「那鄒姨也沒想過去其他地方麼?」
海城總歸還是靠著海的,她二嫁的男人也是在海上討生活的,何必守著這一座城過活。
「我不知道......」張雲神色訥訥,頓了片刻後才啞聲道:「她剛帶我來開陽的時候,我總以為她要哭,可現在想來,她好像從沒在我面前哭過。」
天權的姑娘多半性子豪爽,處事強硬,鄒萍卻是個柔弱的,和張雲她爹同行的商人都沒想過她能找到海城這麼遠的地方來。
得了丈夫的死訊,吊著她的那股氣沒了,人又能走到哪兒去......
「辛叔他們每次都是偷偷地來看,不敢叫我阿爺知道。」張雲垂著眼,面上是歉疚的,說完手上打草的動作也快了些。
鄒萍已經嫁到張家了,要是和上一任丈夫那邊的人來往,難免遭人口舌,更何況張老太爺素來是個不講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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