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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見了她們,眼底閃過喜色,小心翼翼地關上院門,才說:「去給我爹送飯,你們這是從集上回來?」
張貴今日也出海了,許三七倒是沒在岸邊瞧見他,興許是錯開了。
「對,買了一筐魚。」今日出門重在買魚,她打算明日出攤的。
張雲把空筐子搬上板車,擦了擦汗問:「下午聽說有商船來的,你還來麼?」
「什麼商船?」
「比官船小一點兒,最近多是從天權來的商隊,也有天璇的,他們一路北上,到了海城,不想多付車馬費,價會低些。」張雲耐心地解釋。
「我知曉了。」許三七聽懂了,商船上做生意的多半不是海城人,是像辛折那樣的行商,不會停留太長時間,她想了想道:「有空的話就去。」
陶碗和雞蛋還沒買,總歸還是要出門的。
兩人道完別,許三七回自家熱灶燒飯。
趕集累人,她懶得折騰,濾過的紅薯粉加清水煮了做熟芡,揉成粘手拉絲狀,走漏勺漏下鍋,就成了粉條,煮熟了撈起放碗裡備用。
紫菜條掰碎了,加蝦米熬湯,添一勺醋,切了蔥花再拍蒜末放滿勺干辣子炒香,碗裡一衝,就是酸辣湯底。
要是有酸菜就更好了,她此時有些後悔干辣子買少了,不過這東西也便宜,就是不知下午去那賣辣子的商販還在不在。
又炒了一盤子魷魚須,蒸了三隻螃蟹,許三七喊木蘭熄灶拿碗。
怕小棗吃不慣辣的,她那碗的辣湯就少放了些,木蘭很會剝螃蟹,吃得很利索。
這頓飯吃的一桌人大汗淋漓,桌上堆著蟹殼,魷魚須被一掃而空,小棗吃得慢些,頭都要埋進碗裡了。
吃完飯,盆里的碗筷堆著沒人洗,許三七在門口坐了半個時辰,起身給菜地澆了一瓢水,打算出門碰碰運氣。
筐子滿了又空,院門關上,過了午時,日頭還有些灼人,住得近些的,家裡陸陸續續有人出門,想必都是去趕下半場熱鬧的。
到了渡口,果然有商船靠岸,賣瓜果皮毛的都有,許三七看見個熟人。
「辛折!」她喊。
大個子的青年從船上跨步翻下來,背後有人起鬨。
「你來了。」辛折招呼她,又回頭朝船上的人齜牙,用許三七聽不懂的話喊了一句什麼,聽語氣應當不是什麼好話。
「嗯。」許三七點點頭,說:「雲姐和我說的,我們沒一塊出來,她現在在船上嗎?」
「她方才來了,說你一會兒可能會來,叫我留心著。」辛折摸摸後腦勺,他還是頭一回做這麼.....講究的事,不過上回在許家吃了飯,照禮數,他也是該照看一下她。
「這會兒她在外頭攤子上呢,我帶你上船看看?」他問。
「行。」
「我們從家帶來的芋頭就剩了這一船,其它都在南城出手了,我爹說來海城探個口風,不行就坐這趟船回去。」辛折叫人給拿了麻袋,裝了一袋子芋頭給她,說不要錢。
「皮毛生意麼?」許三七記得他上回說過。
「嗯。」青年和船上的人交代了什麼,轉頭道:「我們打算去天樞買毛皮再走山路回來,趁著天冷了沿路出手,帶回天權也是好賣的。」
許三七不懂行商的門道,問:「那是要探什麼口風?」
「搖光那邊兒不穩。」辛折攤了攤手,語氣有些無奈,說:「到時候要是鬧起來,可能會鎖水路。」
「你是說枕河?」許三七明白了。
「沒錯。」
他們回天權得在南城附近換道,要是真鬧大了,出了開陽的地盤,水路就不安全了。
許三七讓他去忙,自己蹲下來挑芋頭,木蘭見她皺著眉頭,淡聲道:「不會鬧大。」
「我在想......」許三七站起來,手裡的袋子已經裝了個半滿。
木蘭耐著性子等她說話。
「是不是要多買點芋頭啊?」
這東西能放,價格又不高,吃了還頂飽,能做的花樣也多,或蒸或烤,做芋泥餅也行,加一點紅豆或是棗泥,蒸得軟乎乎的,挺好!
結果就是買了四五袋芋頭,她拎不動,木蘭不知為何臉色不好,喊她也不理人。
她又上了別的船挑了一袋橘子,小小一個,就是有不少壓壞了不新鮮的,得仔細了挑,船上的人說是能嘗,她給小棗剝了一個,又分了一半給木蘭,酸酸甜甜的。
賣辣子的攤主沒走,許三七趁著人少還買了些八角桂皮,木蘭去找賣陶的師傅定了一批碗,又買了幾十雙竹筷子,說是晚上就能送來。
東西越買越多,銀錢越花越少。
張雲收了攤來找人,幾人一塊推著板車往回走。
「你明日就出攤了?想好了在哪兒擺嗎?」路上張雲聽她說了擺攤賣吃食的事,詫異道。
「嗯。」許三七眼珠子轉了轉,說:「到時候雲姐你可要來給我捧場啊。」
張雲自然是滿口答應,木蘭吃著橘子,決定不追究方才的事了,也鬆口道:「等我休沐了去給你幫忙。」
橘皮剝了沒捨得丟,攢了幾個疊在一起,留著能做小橘燈,巷子裡有人像是才聽見消息,火急火燎地出門,木輪打轉,步子不停,各家有各家愁
第33章 城管沒來
又是一日秋朗氣清,早過了五更,天微微亮,遠望海上有霧,薄薄一層,潮不知何時退了,礁石冒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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