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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謝霖的目光。柳南蕉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他飛快地提上褲子,頭也不回地跑掉了。過道太窄,跑過的時候還撞了謝霖一下。
謝霖破天荒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自己的東西像根廢掉鋼管一樣地支棱著,一滴也尿不出。他額頭幾乎抵在牆壁上,起伏的胸膛里是狼嘷一般的動靜。但那根寶貝說什麼也不肯聽話。最後謝霖再也忍不住,就那麼站著,做了他從前只在被窩裡偶爾才做的事。
沉睡已久躁動自此像春草一般瘋長。無法自控的渴望與日俱增。謝霖幾乎不敢再看柳南蕉,可又忍不住不看他。他喉嚨里發著干,小腹下燒著火。灼熱的紅鐵貼著皮膚,要把整個靈魂都燙焦。
老實了已經很長時間的謝霖又一次開始頻繁惹事。那陣子他迷上了打球,沒日沒夜地在球場上瘋跑。別人只當他貪玩,只有謝霖自己知道,累得全身散架,遠比忍耐那種焦躁,要舒服得多。但終究還是痛苦的,不管在哪方面都是。
謝霖很快有了個女朋友,是他的家教。對方主動的,謝霖絲毫沒有心裡障礙地接受了。所謂的成年儀式他沒有任何感覺,喜怒哀樂都沒有。只有發泄的痛快。那個女生教會了他用安全套,並預言謝霖將來長大了,會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家裡不好掩人耳目,他們的事一個多月就被發現了。謝父氣壞了,謝霖的家教從此變成了清一色的老頭子。
謝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在學校里很快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前後換了好幾個。最後一個肯陪他做那事的留了下來。這挺奇怪的,柳南蕉是個男的,但謝霖沒有對他以外的男性有過那種感覺。那陣子他幾乎鬆了口氣,原來自己不是變態,不對勁的只是柳南蕉。那個人才是怪胎。
那陣子他什麼心思都淡了很多,林燕婉回來了。他的母親是另一種形式的怪胎。謝霖每天沉著臉,吃淡而無味的愛心早餐。如果他想對早餐發表任何意見,父親就會在桌子下狠狠踢他。妻子歸來仿佛讓謝磊一下子年輕了。家裡開始每天都有鮮花,父親講話變得輕聲細氣,謝霖懷疑他得了咽炎。
謝霖那段時間每天被女友纏著哭,要他給一個說法。他煩得夠嗆,回來還得看自己的親生爹媽噁心吧啦地在那裡眉來眼去。林燕婉不知怎麼知道了謝霖女友的事。出乎意料,她沒有反對,而是叮囑謝磊把人帶回來看看,要是可以,雙方父母也見一見,將來考慮結婚。末了帶著一點羞澀與驕傲看向謝霖,說她和謝磊在一起時,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大,少年時的夫妻,感情最真最純,讓謝霖不要有太多負擔。
謝霖嚇壞了。他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分手也分不掉,他第一次知道了戀愛原來是這樣麻煩的事。
一直渾得要命的謝霖,這下終於萎靡了。“結婚”兩個字像大山似地壓著他。謝霖烏雲罩頂,終於忍無可忍,說了從沒喜歡過她的實話。女性的敏銳讓女孩子察覺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她逼問謝霖,他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謝霖的耐心早已告罄,轉身就走。對方的哭喊在身後傳來:謝霖,你會有報應的!你喜歡的人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謝霖嗤笑,轉而又一次被陰鬱包圍。他聽見柳南蕉充滿期待地對趙一銘說,我們考同一所大學吧。謝霖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柳南蕉成績太好,趙一銘不過中游,他們絕不可能考在一處。但嘲笑過之後又想起自己。他的成績比趙一銘還糟糕,高中一結束,就要徹底和柳南蕉分開了。
謝父那段時間在張羅讓他出國的事。父親對兒子的斤兩還算清楚,但總想給他一個好的前途。謝霖別彆扭扭地不同意,謝父和他深談了一次,也沒談出什麼。謝霖咬死了就是不走,卻說不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最後父子兩個約定,高考可以考考試試,要是考不上好的,還是得出去。總在父母身邊不會有出息。謝磊總結道。
謝霖答應了。但還沒等他開始做些什麼,女友的父母就找上門來了。
兩家人對峙,對方一定要謝家給個說法,不然就告強姦。謝霖冷眼看著,不過就是來訛錢的意思。他轉身出了客廳,女孩子跟上來,哭哭啼啼地說這次不是自己的意思,又問謝霖那天是不是說了假話。謝霖沒說什麼,只是掙開了她的手。
父親的律師過來,雙方不知道怎麼談的,總之賠錢了事。謝霖回頭就被按在軟凳上抽。父親罵了很多話,只有一句謝霖記得清楚:自己褲襠里的玩意兒都管不住,還算什麼男人?
林燕婉失望透頂,哭了好幾場。末了還是悄悄來找謝霖,問他對人家是怎麼個想法。謝霖趴在床上動不了,直言道:就是那玩意兒難受,想睡就睡了。這粗鄙的直白驚得母親目瞪口呆。話一出口,謝霖自己也有些後悔。林燕婉和謝磊不一樣,她性情太柔,身體也太嬌,仿佛誰講話大聲一點,都能傷到她。因為這個,謝霖反倒有些怕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母親幽幽嘆了口氣:你長大了呀。她伸手摸了摸謝霖,手指尖上有好些繭子:寶寶,媽媽不求什麼,你平安開心就好,只是千萬別自己糟蹋自己。
謝霖趴在床上,聽得懵懵懂懂,心裡卻湧上了說不出的羞恥。這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他嗯了一聲,林燕婉摸了摸他刺蝟似的腦袋,不再說什麼。
事情鬧得太大,女生轉學了。謝霖每天上學,一臉冷漠地承受著別人的指指點點。老師找到謝父,言語裡有些為難。謝父便問他,要麼就像初四那樣,在家學吧。謝霖冷笑:她自己樂意,我有什麼錯?一群傻逼。謝父氣得又抽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