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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牧之面色不變,假裝沒發現他們的小心思:「噢?幾位首領可是發現了什麼新線索?」
「新線索倒不至於…」一個腦袋下意識接話,然後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們只是覺得奇怪。」
「那封印也不知道是被破了,還是被霍殷那小子撤銷。又或者說,是連帶著被鎮壓的人,一起消失了…」
他的聲音越說越心虛。
因為蘇牧之出現在魔族的時間,正好就是那個【鎮】字封印消失的那一天!
其實幾位首領當天就有所懷疑了,只是他們一直不敢說出來。
因為羅擁有絕對碾壓他們的實力!
他們就算再恨羅,也絕對不敢對羅出手。
或者說…不敢對全盛狀態的羅出手。
所以他們眼睜睜看著這個疑似「羅」的傢伙,以「蘇牧之」的身份自居也不敢拆穿。
但在經過這兩個月的默默觀察之後,這幾魔又陷入了迷茫、糾結和懷疑中。
因為蘇牧之的行事作風,跟他們所認識的那個「羅」,就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隨著他們觀察到的細節越多,心中的疑惑就更甚。
到今天,他們終於開始傾向「蘇牧之和羅不是一個人」這個選擇。
所以他們現在聚集在一起,就是想怎麼樣跟蘇牧之挑明,試探一下他的反應,也好了解他們心中懸著的這塊大石。
蘇牧之這個人精,怎麼可能會看不出這群傻大個的想法?
正好,他今天過來也是想解決這個「後患」。
他含笑道:「說來也巧了。我在路過魔族封印的那天,親眼看見,那個封印和底下鎮壓的那個東西,同歸於盡了。」
「什麼?!」這十幾個腦袋異口同聲,心中驚疑不定。
羅跟封印同歸於盡了?
這…真的嗎?
他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又沒什麼毛病。
因為他們能明顯感覺到,羅被鎮壓之後,是有很濃的求死之心的。
所以他們才沒有趁機動手殺了羅,他們不想讓這個叛徒得償所願!
結果現在…羅和封印同歸於盡,雖然是意料之外,卻又似乎情理之中…
蘇牧之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他們已經信了一大半。
於是他又根據羅的能力,簡單編造了幾個更加有力量的佐證。
比如他看見了羅使用法術的痕跡、羅和【鎮】字是怎麼消失的…等等。
但他也沒有說太多,只點到為止,充分發揮了「留白」的魅力。
具體框架他已經搭好。
接下來,只需要等這幾魔自己腦補這個故事的骨肉就好了。
畢竟,人只會相信自己推斷出來的事實,魔也是如此。
蘇牧之這精心包裝的謊言,每一步都是精妙的設計。
這幾魔智商本來也就那樣,現在被蘇牧之這一忽悠。
果然。
他們捋清楚「前因後果」之後,頓時不由捶胸頓足:「可惜了!我們千防萬防,沒想到竟然還是沒能防住,讓那叛徒得逞了!氣煞我也!」
「可恨,早知道他有這一招,當初我們就應該直接一刀梟首,也算是親手報了仇。結果沒想到,還是讓他給躲過了啊啊啊!」
幾魔越說越氣,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刀砍了羅!
蘇牧之看著他們的表現,唇角的笑容弧度微不可查地加深幾分。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從此世間再沒有「羅」。
這副身體的主人,從今往後都會是「蘇牧之」。
蘇牧之感應著自己靈魂中,被關押著的某個愈發衰弱的神魂,心中的情緒終於不用再加以克制:【我敬愛的祖先,被人奪舍操控的滋味好玩麼?你放心,我不會一直這樣困著您。】
【等我找到合適的時機,一定會為您尋找一副最合適的軀體。你喜歡魔族,還是人族?又或者…可以試試蟒蛇?】
【當蛇的滋味…真期待你也能體驗一下啊。】
羅:「……」
他聽著蘇牧之這愈發變態的語氣,根本沒力氣理會。
他現在虛弱極了。
蘇牧之那個奪舍法術,是依靠血脈之力來施展的。
現在的他,一身血脈力量被剝奪,就仿佛被扒了皮的蝦。
每多活一秒,都是只有超凡世界才能發生的奇蹟!
蘇牧之看他沒反應,原本高昂的興致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他隨意跟魔族首領寒暄幾句,又拿走一批霍殷送過來的種田書籍,便回自己的住所研究去了。
沒辦法,他這樣一個「外人」,想要在魔族中獲得極高的威望,現在就只能坐實「農業專家」這個定位!
等他親自幫魔族度過糧食危機,他在魔族中聲望,必定就能越過幾位魔族首領。
到那時候,他的傳教效率應該會提升一大截…吧?
蘇牧之想到這個問題,心中又不由多了幾分煩悶。
因為他這兩個月,雖然在魔族中取得了較高的社會地位。
可他的傳教任務…
說不順利吧,他已經將魔族九成的魔都轉化成了教徒。
可說順利吧…這群教徒完全沒有信仰啊!!
魔族被困這麼多年,社會關係簡單,再加上羅多年的「精心培育」。
所以大多數魔族的腦子都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