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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一個激靈,直直坐起,烏髮傾瀉,鋪陳香肩。
若然皺著眉頭,在寢床上左右翻了一圈,果真不見了雪花簪,氣惱地錘了一下寢床。
花辭伏在床邊睡得正香,被一聲巨響嚇醒,揉著惺忪朦朧的睡眼,道:「小姐,你醒了?」
若然問道:「你怎麼不在自己寢殿舒舒服服躺著,反而伏在我床邊睡了?」
花辭嘆了口氣,還有些後怕,道:「昨夜花辭夜起,見小姐寢殿有一團黑影閃出,生怕小姐不敵,被壞人劫了去,便一直守在床邊不敢離去,清晨撐不住才睡了過去。」
又看了幾眼若然,不解道:「小姐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啊?」
若然憤憤道:「因為我昨夜被人劫去了一根雪花簪!」
花辭「啊?」了一聲,見若然烏髮鋪陳香肩,肌膚瑩瑩如玉潤澤,眼波流轉,巡視了一圈,確實沒見到雪花簪。
不禁好奇:「到底是何人將雪花簪劫了去呢?」
又大驚失色:「難道是昨日那團黑影?」
花辭越想越後怕,道:「小姐有沒有被那黑影傷到?」
若然憤憤不平,沉悶道:「那倒沒有,但還是被他拿走了雪花簪!看來,歷劫上神也不過如此,我還得加緊修煉才是,下次見面,我定要將他打成豬頭!」
「噗嗤——」
花辭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姐可有看清他長何模樣?」
若然惡狠狠道:「丑得慘絕人寰!」
「哈哈哈哈哈哈!」
花辭捧腹大笑。
寢殿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異動,若然與花辭相視一眼,紛紛起身朝外走去。
晨光熹微,金烏之芒細碎,晨間涼風習習,吹得若然有些冷意,花辭也瑟縮起來,眯起眼眸。
子離渾身是血,髮絲凌亂不堪,眼眸半闔半閉伏在濯盥肩頭,目光渙散,氣息清淺微不可聞,臉色慘白一片,煞是駭人。
許是情況緊急,濯盥並未來得及穿戴,刺目殷紅的鮮血染透他一身,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誰流出的血,染透了誰的衣裳。
若然一驚,脫口問出:「怎麼回事?」
濯盥抬眸望向若然,見她烏髮鋪陳香肩,里裙薄透,肌膚盈盈如雪,未著一雙錦襪的玉足踩在地板上,一張臉上滿是驚愕。
濯盥斂下心神,沉聲回應:「子離為了早些回來青丘,抄小道途徑妖界,不幸遭遇混沌偷襲,身受重傷,差點兒沒能回來。」
若然驚愕:「混沌逃出來了?這麼說,妖界封印混沌的結界已經破了?」
子離大喘一口氣,望著若然,喘氣如遊絲:「公......主......」
若然秀眉狠狠擰緊,沉聲道:「別費力氣說話,氣沉丹田,凝神靜氣,護著你的元神不散。」
又轉頭看向濯盥,道:「濯盥,將子離扶進我寢殿!」
話落,便轉身急急踏入寢殿內,路過花辭,吩咐道:「花辭,你與濯盥一起,為我護法!今日,我勢必要救醒子離!」
花辭道:「是!」
花辭與濯盥一起,將子離扶進若然寢殿,若然指揮,二人又將子離扶下躺在了她的寢床上。
子離神情迷離,望著若然,渙散的眸光里流出一滴清淺的淚水,和著臉上的血珠滑進滿是血污的衣裳,不知流的是淚,還是血。
若然輕輕為他擦去淚漬,柔聲道:「你且留著些力氣,按照我方才所說,護好元神!今日我要你活著,冥王閻羅,絕不敢收你!」
花辭鎮定神情,眸光堅毅,投向子離,向他鼓勵打氣。
子離無法說話,只撐著些力氣,微微點頭。
若然立刻抬手,靈力速速從廣袖中涌動,從四面八方撞擊匯聚,充斥整間寢殿,盤旋著紛紛鑽進子離體內,花辭與濯盥站在若然身後,抬手護法,一時間,寢殿內狂風大作,床幔羅帳搖曳不止,靈力充盈,青丘王宮上方的雲端驟亮,吸引山間精怪紛紛探頭。
南陌從寢殿推門而出,見青丘上方雲端大亮,顧不得多少,直直趕赴若然寢殿的方向,站在殿門前,抬手施法,為護住整座寢殿護法。
狐醫府,山奈正伏在藥桌前,一手捏著藥材,俯下身子左右輕嗅,驀的,他心頭一跳,眉頭一皺,捏著的藥材落於地面,瞬間化為齏粉。
山奈臉色大驚,連忙抬手,指尖重疊,迅速翻飛,良久,才停止。
山奈眉間緊鎖,幽幽嘆出一口氣:「怕是有場情劫啊,小公主!」
羲和娘娘駕著金烏車,緩緩移至中空,金烏之芒更盛,青丘萬物,向陽而生,生機勃勃。
不知過了多久,若然才緩緩收手,白皙柔嫩的額間布滿細細的汗珠,臉色微白,目光清澈,洋溢盈盈的悅色。
若然長吁一口氣,眉宇間一片輕鬆,道:「與冥王搶人,果真不是件易事!」
南陌唇瓣扯出淡淡的笑意,眉如遠山,目似剛星,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他在殿門前靜靜站了會兒,便抬步悄然離去。
濯盥神色一動,抬眸望向寢殿外,隨後又斂下心神,緘默不語。
花辭從懷間抽出香帕,為若然擦了擦額間的細汗,道:「待子離醒來,還不知怎麼感謝小姐呢!」
若然不甚在意,轉眸吩咐花辭,道:「你速速為我更衣,待會兒,我得去見父神。」
濯盥看了一眼子離,他雙眸緊閉,面色漸漸紅潤,氣息清淺均勻,一身染血的衣衫還未換下,靜靜躺在若然寢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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