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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又跑到染月身前,拉著她的手指向濯盥。
染月驚訝:「你要濯盥?」
若然點頭。
又跑向濯盥。
濯盥眸光閃爍,雖生得醜陋,但那眸子卻清澈無比。他端跪在若然面前:「多謝若然小姐,濯盥從今以後,定唯小姐馬首是瞻。」
若然伸著胳膊,趴在濯盥身上。
南陌放下茶盞,緩步走到若然跟前,俯身摸了摸若然柔軟的腦袋,隨即,攤開手掌,那上面便呈現出一張上好的玉質的面罩。
濯盥俯身,叩首:「多謝上神成全!」
接過玉質面上,不發一聲戴上。
若然伸著胳膊,趴在他身上。濯盥會意,將若然抱起,若然拍了拍他的肩頭,指了指外面。
濯盥向南陌俯首示意告退。
南陌微微頷首。
隨即,濯盥便抱著若然,走出了前廳,去往若然的寢殿。
點雲驚訝:「這便選好了一個貼身仙仆?」
染月看著濯盥離去的方向,淺笑著搖了搖頭:「若然喜歡。」遂轉眸對南陌說:「待會兒還得查查他的底細。」
若然身份特殊,又是剛回天界,這個檔子不得不防。
第二章 :濯盥
南陌查出濯盥曾經在藏經閣任職灑掃仙仆,一次藏經閣失火,濯盥偶然被舞神芷蕊所救,但他卻在那次被火傷得容貌盡毀。
這個身份並未引起諸多懷疑。
濯盥很勤快,伺候若然非常小心仔細。
更何況,若然很喜歡他。
這天夜裡,濯盥侍候過若然洗漱就寢,掩門出去之後,染月將濯盥喊過去問話。
濯盥剛走,在一片黑漆漆中,若然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清澈卻麻木的眸中沾染了淚水,淚水映照著的,是滿目瘡痍,她在漆黑中所見,似乎六界皆是刺目的血光,鼻尖聞見滿殿的安神香,都是腥臭的血味。
「啊啊啊啊——」
若然害怕地一人蜷縮在被窩裡,冷汗直流。
突然,若然翻開錦被,俯身在床邊吐出一口鮮血。
「噗——」
那血剛剛落地,頃刻間冒著寒氣,室內的寒霜幾乎同時,悄悄蔓延,漸漸爬上了若然的牙床。
若然趴在床沿,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漆黑的眸子惶恐地看著寒霜爬上她的身體,又瘋狂地在她身上生長,不多時便在她身上結成厚厚一坨,死死將她圍住。
濯盥濯盥,你在哪裡?
此時的濯盥端跪下堂,一身粗布衣衫,在仙仆中,屬於最下等。但縱使他跪下回話,卻挺直腰杆,不卑不亢。
不知怎的,此時他心中,忽而有些不安。
染月一雙美眸,深深探究堂下的少年。那少年滿臉的神情,盡被玉質面罩所斂去,但露出在外的眸色,卻讓人捉摸不透。
染月靜靜探究了一番,又查探不出任何異樣。不過多時,便直奔主題:「你從前是在哪處任職?」
濯盥恭敬回話:「回軒主的話,濯盥從前有幸被分配到天界藏經閣中任職,那年霜降之時天乾物燥,藏經閣有仙侍笨手,無意打翻閣內燭火,導致藏經閣失了一次小火......我臉上這傷,也是從那時得來的。」
雖然垂著眼眸,但腰杆垂直挺拔,不卑不亢。
染月半眯眼眸,若有所思,聞言微微點頭:這事,她已查明。
染月又道:「小姐睡了嗎?」
濯盥依舊不卑不亢,語氣卻表現地十分恭敬:「回軒主的話,小姐剛睡下。」
「有一件事你必須明白。」
染月起身,站在濯盥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濯盥,一字一頓,威嚴震懾。
「若然是我親生女兒,噬獸一戰中流落人間,如今她剛從回天界,身體狀況不好,既然若然選中了你,你須得好生伺候著,若是惹得她半點不痛快,我梨雨軒可留不得你。你若敢叛主,我梨雨軒和青丘,自是有法子折磨你!」
染月凌厲地目光掃視而過,她心裡沒有完全對濯盥這個突如其來的仙仆表示認同,怎奈若然喜歡。
舞神姐姐的後事還未料理完畢,這個空檔,她又不能全數不管,全心全意照料「自己的女兒」。
「濯盥來梨雨軒本是為了報答舞神當年的救命之恩,怎奈舞神身死,濯盥能得若然小姐另眼相看許是命中注定,濯盥也是榮幸之至,定當好生伺候著小姐,將對舞神的報恩之情,全數報到小姐身上。」
染月幽幽望著濯盥,眸光清冷,周身透著一股冷冽的寒意:「你能如此想,最好不過。」
濯盥挺著腰杆,雙手抱拳,朝染月恭敬行禮:「有件事情,濯盥不知當講不當講。」
染月垂著眸子看著身下張弛有度、謙恭有禮的濯盥,神色漸淡,道:「何事?」
濯盥曲著腰身,拱在地面叩首:「濯盥知道,在噬獸一戰中,舞神犧牲,梨雨軒要為此痛悼數月,舞神大無畏、寧可犧牲自己封印噬獸之壯舉,亦是六界敬仰,如今舞神雖已然魂正天地,但軒主還有若然小姐,梨雨軒失去了一個舞神,但迎來了若然小姐,也算是一件慶事......」
聞言,染月的眼角已經開始泛紅,瞬間眼眶濕潤,控制不住地湧出滾滾熱淚,她閉著雙眸,微微喘息,雙手捂著胸口,努力壓制住躁動的心緒。
染月遏制住心底的歇斯底里,冷冷諷刺道:「若不是雪妃娘娘放逐出噬獸,芷蕊姐姐怎會犧牲?」微紅的眸子泛出難以掩飾的恨意與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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