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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闕微微頷首,眼神從未離開過若然一刻,站在原處,一言不發。
未踏入正殿之前,二人便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還隱隱散發出凶獸的惡臭,腥臭得令人作嘔。
南陌抬眸對上若然關切的神色,淡淡一笑,道:「若兒回來了?」
若然站在南陌身前,心神焦切,蹙著眉頭,脫口問出:「父神去了何處?怎會身負如此重傷?」
南陌淡淡吐露:「為父去找冥王商事,不慎被檮杌所傷,所幸修為不低,也未被傷及根本,只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皮肉之苦?
若然不忍直視南陌胸口上碩大的血窟窿,別看眼眸,道:「父神不必強撐著,若是痛得很,大可以喊出來。」
南陌聞言笑了笑,道:「為父身上這些小傷真不算什麼,冥王閻羅那一身傷,才是慘不忍睹。」
若然神色一變,道:「不過是個檮杌罷了,雖是上古凶獸,但好歹也被關在結界裡近萬年,時光荏苒,結界磋磨,它怎還會保留如此深厚的修為?父神與冥王聯手都敵不過?」
南陌垂眸望著胸口上的血窟窿,道:「不知幕後是何人坐鎮,他見饕餮被輕易斬殺之後,似乎長了聰明,耍了些手段,將檮杌狂化,狂化後的檮杌更加難以對付......所幸為父當時離得遠,否則便要像閻羅那般,要被人抬回去了。」
花辭恰在此時趕了進來,見墨闕站在子離與林修身側,緘默不語,恭敬行了一禮,便靜靜站在原地。
子離眸光落在花辭身上,見她瞧也不瞧自己,清秀的臉上,神情微微落寞。
若然望著濯盥為南陌療傷的動作,突然想起一件事,轉身問子離,道:「子離,你昨日途經妖界,可有發現混沌有何異常?」
花辭一怔:「小姐懷疑混沌也被狂化了?」
隨即,轉眸望向子離,神色淡淡,毫無破綻。
子離見花辭終於看向自己,頓時神清氣爽了些許,仔細想了一瞬,才道:「昨日我途經妖界之時,妖界已然一片混亂。我被迫停在一處岩石之後,遠遠觀望了一下,前方妖王香歌領著眾妖兵作戰抵禦混沌,看起來打得十分吃力,我修為不佳,不幸遭遇混沌襲擊,才險些丟了性命......」
若然脫口問出:「打得十分吃力?」
頓了頓又道:「妖王修為深厚,心思縝密,城府極深,整個妖界無人能出其右,由她領兵作戰,想必不會打得十分吃力才是。」
「那必定是混沌也被狂化了!」子離聞言想了想,「妖王如此有能耐,但她好似也受了不少的傷,手下不少妖兵為護她安然,幾乎陣亡殆盡,我遠遠瞧著,明顯是混沌更占上風。」
在場眾人沉默,神色變化萬千。
若然眸光沉了沉:這個背後操控一切之人,果真陰險狡詐。
六界意外頻出,焦頭爛額之際,恐怕他坐在幕後操控一切,早已笑得前仰後合。
如今六界人人自危,誰不念著六界太平久治?
到底會是誰,生了這樣一副毒蠍心腸,唯恐六界不亂?
「噗——」
若然出神之際,身側南陌冷不丁吐出一口黑血來,血沫翻滾,散發出一陣寒氣。
若然驚呼:「父神!」
還不待眾人反應——
「噗——」
若然身側的濯盥急急收手,不慎被反噬,隨即,冷不丁吐出一口血來,鮮紅刺目的血液混著地上黑色的血沫,異常陰森詭異。
濯盥頓覺眩暈,搖搖欲墜之時,一隻溫涼柔軟的柔荑穩穩扯住他寬厚溫暖的大手,溫潤得心尖顫抖。
身後墨闕環手抱胸,朗艷獨絕,垂眸望著若然主動扯住濯盥的手,眸光銳利清幽。
濯盥定了定神,瞧見眼前之人眉如翠羽,水眸瓊鼻,心神一晃,隨即便速速將手從若然手中抽離。
若然見濯盥身定,不待多想,轉身便俯身查探南陌的狀況。
「父神,你中毒了?」
南陌已近三十萬歲,卻依舊丰神俊朗,他不言不語,隱忍十足,此時嘴角緩緩留出滲人的黑血,鬼魅妖異。
若然見南陌唇瓣漸漸發紫,心臟一揪,眸眶微紅,問濯盥:「濯盥,你可有解檮杌之毒的方法?」
濯盥聞言抬頭,唇角鮮紅的血液未乾,臉上一張溫潤玉質面罩襯托妖媚異常。
眸色卻沉得詭涼幽暗,開口幽冷微沙:「天帝無極宮內有神農草,食之解百毒。可是這草只有一株,天帝未必肯給。」
墨闕抬著一雙妖冶的眸子,望向眼前筆挺站立的濯盥,靜靜沉思:區區一個仙仆,怎會得知臨淵天帝所藏?
這個濯盥,果真不簡單。
若然聞言,定了定神,回頭從髮髻間摸下一根銀簪,沉吟:「為今之計,賭一把吧!」
濯盥與墨闕聞言,一同抬眸望著眼前若然單薄綽約的背影,皆是心神一沉。
在場眾人,心中皆是不同程度的發沉,唯有林修,不明所以。
南陌艱難抬眸,眼角染著妖異的紅暈,呼吸紊亂,望著若然手中的銀簪,唇瓣微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若然看著南陌,心間絲絲抽痛,忍下眼眶中的淚水,鄭重道:「父神,我們賭一把!」
又微微側了側臉,道:「濯盥,來幫我!」
話落,她捏住銀簪猛得將手腕割破,大量刺目鮮血頃刻間便傾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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