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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沈雪妮拿毛巾擦了擦嘴,去了對面的房間。
門沒掩,壁爐里的火燒得正旺,熏得狹小的房間溫暖如春。
男人剛沖完澡,黑髮半濕,隨意換上一件墨黑的真絲緞系帶睡袍,一身的薄肌將絲綢面料撐得滿滿當當的貼身,交叉領下,冷白的胸口有難以形容的欲感在蔓延。
他坐在靠飄窗位置的圈椅里,姿勢懶痞的翹起二郎腿。
面前的桌上放著煙盒跟打火機。
他剛點燃一根煙,銜在薄唇邊淺吸,煙霧縈繞上他優越的眉骨,熏得一雙深眸迷濛蠱惑。
就是這樣撩欲性感的男人,在這個異國雪夜居然沒有為自己找任何女人做消遣,只是靜靜的等著沈雪妮來到。
這個房間的構造跟對面沈雪妮她們住的一樣,只有臥室跟浴室,不過只有一張床。
浴室的門開著,沈雪妮一眼可見,房間裡只有餘澤懷一個人在,也沒有女人的衣物跟高跟鞋。
“這個筆記本,是你同事在飯桌上落下的,好像是你的。”餘澤懷揚起線條銳利的下顎,指了指放在桌上的8開筆記本。
那是沈雪妮平時帶在身上做記錄的小本子。
適才被滕麗華借去要官曉的簽名了,吃完飯回來,她喝了兩杯紅酒,早忘了沈雪妮的這個小本子被她扔在了飯桌上。
餘澤懷吃完飯上樓的時候,將這個小玩意帶了上來,並且打開仔細的看了。
上面記錄了這兩年來,本子的主人在世界各地給無數外交官領導做翻譯的一些地點跟經歷,還有她對每場翻譯產生迷惑的字詞跟語法記錄。
一看完這個小本子,男人就能領會在網上被幾十萬粉絲推崇的外交部最美翻譯官沈雪妮對待工作有多麼認真。
這兩年,他們結婚後,一直聚少離多的那些餘澤懷不在沈雪妮身邊的日子,從這個本子裡,餘澤懷瞧出來了,沈雪妮是怎麼度過的。
她應該根本不想他這個老公。
她眼裡只有她的工作。
男人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把本子拾起,遞給沈雪妮。
沈雪妮接過,喉頭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叫她來他的房間,就是為了這個。
瞧出她緊繃的面色終於迎來舒緩,餘澤懷睨著她一雙嫵媚藏水的杏眼問:“不然你以為我叫過來幹什麼?”
沈雪妮舌頭打結了一下,緩緩道:“沒什麼。我先回去睡了。”
說罷,她就要走。
“等等。”餘澤懷把長腿一伸,擋住她的去路。
她還是穿適才傍晚時分,在餐廳遇見他時穿的那件月白真絲緞旗袍裙,耳朵邊掛著一對流蘇翡翠耳環,長直烏髮用一根簡單的細發繩扎了一個蓬鬆的斜馬尾,從單薄的香肩上搭下來。
整個人嬌柔得不可方物,身上有淡淡的梅跟桂花的香氣。
不是香水,是搽的護手霜。
陪領導在新聞里入境,經常要拍到她的手,沈雪妮來了這冰天雪地里,一直很注意護手。
腳上套一雙白色的絨拖鞋,自己為了出差帶的,卡通款,有可愛的兔子頭。
餘澤懷將軟玉溫香,暗香盈袖的女子仔細打量一遍後,眸色難掩的轉暗。
他睨著她,費勁的想,他是有多久沒跟她見面了。
好像上次見是在京南,大半年前,沈家老爺子過生日,六十五大壽,他們這對小夫妻不得不合體營業,去沈家祖宅給老先生賀壽。
餘澤懷當時在美國做併購項目,忙得不可開交,最後抵著前一晚的時限,飛回了京南,第二天跟沈雪妮一起去拜壽,見她的兩個兄長跟嫂子,還有她父母,以及沈家的一幫賓客。
被男人那裹雜著滾燙溫度的視線長久的注視,沈雪妮變得渾身燥熱。
低下頭去,垂眸一看,她訝異的發現男人在睡袍下似乎什麼都沒穿,光裸的長腿就那麼伸出來,擋在沈雪妮的旗袍裙擺前面,製造別樣的曖昧。
要是其他男人做這樣的動作,會顯得很低劣跟下流。
可是給餘澤懷做,反而是一股痞氣的誘引。
他覷著一雙顧盼生姿的桃花眼,盯住女人芳麗的臉,啞聲問:“剛才怎麼不下來吃飯?”
沈雪妮被男人看得臉頰發燙,難耐的別轉臉去,輕聲回答:“我當時已經吃了。”
“吃的什麼?”餘澤懷問,不等沈雪妮綻唇傾吐,就直接問,“壓縮乾糧?”
滕麗華剛剛在飯桌上聊天,很直白的說了,他們來這冰天雪地里出差,有時候因為種種不可抗力,真的就只能在賓館啃乾糧。
沈雪妮被男人輕易的說中,瓷白的臉上赧色更甚,生動得若紅燈照雪。
她這兩年偶爾也從八卦新聞上看到他在美國過的日子,堪稱是燈紅酒綠,候服玉食,花天酒地,歌舞昇平。
外界可能很難想像這樣的男人是已婚。
他來摩爾斯曼克這樣物資缺乏的北極圈城市住賓館,都要紈絝得把人家餐廳的菜全部點光。
如今親自發現沈雪妮在房間裡就著溫開水吃壓縮乾糧,應該很想嘲弄她吧。
沈雪妮抿了抿唇,搭手撫了撫耳邊的鬢髮,說:“我先回去了,我們部里的人明早要很早去機場。”
“昂。”領悟到再逗她,可能會逗出不愉快,餘澤懷收回自己的長腿,不再攔住沈雪妮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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