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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上午吧。」
原本來客棧時,她是想著要待到明天吃過午飯再離開的。
但來的路上基本只有最後的路程遇見下雨,也用了四個多小時。如果雨一直不停,回程用時會更久,只能提前些趕回去。
有很多話想說。
許沐子總覺得,哪怕不眠不休說到明天她離開客棧,也沒辦法把話題盡情都聊完。
公共區域有人在找夏夏,有人在湊狼人殺玩伴。
兩方湊到一起,聊得驢唇不對馬嘴。
「老邢,瞧見夏夏了嗎?」
「你來得正好,玩不玩狼人殺?」
「不玩不玩,我找夏夏。」
「修電路的師傅來了,夏夏忙著呢,你和我們打狼人殺多好?」
不過,找夏夏的那位住客感覺很急,找夏夏是真的有事。
其他人也漸漸察覺到,問是怎麼回事。
那位住客說,之前在書架這邊借過書看,歸還後在房間撿到了音樂會的門票,不知道是其他住客夾在裡面的,還是書里的。
「音樂會的票?那可能是許沐子的吧?她學音樂的。」
「啊?會嗎,我可是在我房間撿到的......」
「之前她也看過這里的書,還拿回過房間,萬一是她夾的呢?」
「也是哈。」
「反正夏夏不在,先問問許沐子唄?」
那邊幾個人在喊許沐子的名字,他們只能暫時終止對話。
她不記得自己出來帶過什麼票,卻也不得不起站起來。
許沐子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東西,又惦記著等在鴨掌木後面的鄧昀。
她沒細看,應著「是不是你的票」的問題,搖頭,否認了。
「那肯定就是書里的了。」
那位顧客還挺沮喪的,說之前答應過夏夏,好好保管書籍的。
「夏夏說過的,這些書是老闆家的舊物。估計這票也是,主要停電了,我沒瞧見,從浴室出來穿著拖鞋給踩了一腳,把票給踩濕了......」
票確實髒兮兮、皺巴巴。
僅僅說「一腳」和「踩濕了」,應該算是心虛的說辭了。估計這位住客是真沒看見,來來回回從上面走過好幾次。
許沐子是個面冷心軟的人,猶豫兩秒,只能暫時讓鄧昀多等等。
她想幫忙,拿了根蠟燭,往住客舉著的門票上認真看過。
背面印著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已經是去年的日期。一看就是用過的票根,除了留作紀念,應該沒有其他用途。
但正面翻過來,圖案十分眼熟。
許沐子以前作為表演者,是不需要門票的,突然看見這張票根,意外到有些愣神。
這竟然是她參加過的音樂節門票?
會不會太巧了些?
有種「冥冥之中」的神秘感覺。
好像從她走入這間客棧起,有些命運的齒輪就在暗中轉動。
狼人殺那邊組局成功,已經發好牌,擔當法官的人在說,「天黑請閉眼」。
玻璃門外出現新的光源,是夏夏提著應急燈盞回來了,收起雨傘,推門進來。
住客馬上愧疚地挪步過去,撓著耳朵,對夏夏解釋起來。
夏夏用紙巾托著皺巴巴的票根,往鴨掌木那邊看過一眼。
夏夏說:「這個的確是我們老闆夾在書里的,但您不用太過在意,交給我保管就好。」
許沐子問:「你們老闆在國外生活過嗎?」
夏夏搖了搖頭:「不好意思許小姐,這方面的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個好消息,檢修人員說問題不大,再有兩、三個小時就可以恢復供電了。」
許沐子回到鴨掌木後面的空間,把這個好消息說給鄧昀聽。
鄧昀反問:「好消息?」
「對啊,要來電了,不算好消息麼?」
許沐子過來時,撥動過鴨掌木的枝葉,一簇簇茂密的葉片輕輕晃動著。
光影落在鄧昀身上。
他靠在椅子裡,手指擺弄著桌邊裝著巧克力糖的南瓜造型玻璃罐子,問她,既然是好消息,為什麼她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有嗎?」
「都寫在臉上呢。」
許沐子知道自己藏不住事,坐回鄧昀對面時,神神秘秘地說:「剛才那個人拿的票,不是我的,可是又和我有很大的關系......」
鄧昀從罐子裡摸出一塊巧克力糖,不緊不慢地撥開玻璃紙,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個聲音引得她分心,她按住他的手,才肯繼續說。
「你敢相信嗎?客棧老闆夾在書籍里的票根,竟然是古典音樂節的。」
怕鄧昀沒聽懂,許沐子又加了一句,「就是我參加過的那場,你不是知道麼,和拉小提琴的同學同台演出的。」
鄧昀垂著眼睛在笑,特別有陰謀家的味道。
他說:「是嗎,好巧。」
「真的太巧了,我和這間客棧緣分好深啊,都感覺像在做夢了。」
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
只有部分陳設籠罩在微弱燭光里,大部分空間都被黑暗籠罩著,連落在窗上的點滴雨水,也變得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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