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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10:00-PM (1)
黑暗裡, 許沐子背靠玄關牆壁,在鄧昀的唇緩緩覆蓋下來的那一刻,隱隱聽見樓下傳來的音樂鍾報時的聲音——
節奏舒緩的《Silent Night》。
音樂被閉合的房門夾斷, 變得模糊不清。
鄧昀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乾淨, 清爽。
氣息闖入, 唇舌激烈地糾纏,腦海里像騰起蒙濛霧靄,卻又明澈地知道自己想要更多。
這種「想要」, 過去就存在。
在背著長輩在他房間裡脫掉高領毛衣的時候、在琴房裡感受著他吮吻的時候、在她期盼著他到國外讀研的時候。
還有很多個夜晚, 她披散著長發,趴在宿舍床上不肯睡,在黑暗裡, 眼睛發亮地和他發信息的時候......
在這場連綿不絕的雨里, 漫長的舌吻點燃了所有之前積攢起來的貪求, 引人沉淪。
鄧昀雙手捧著許沐子的臉,她仰著頭,被吻得節節後退。
一步步從玄關退到房間更幽暗的深處, 也許碰掉過什麼東西,有金屬落地的清脆聲......
吻遊走到脖頸, 鄧昀索性拉開許沐子連衣裙背後的拉鏈。
像剛才在樓下剝開巧克力糖的玻璃糖紙那樣,把她從連衣裙里剝離出來。
她的舌吻是跟他學的。
到後面動作有點亂了, 咬到他。
鄧昀撫摸許沐子的疤痕,問她:「知道我要做什麼麼?」
許沐子點頭。
乖得像那年她穿好羽絨服, 準備跟著他逃出家門時的樣子。
許沐子被鄧昀抱到床上。
床上依然是番茄藤的味道, 讓人思維混亂,分不清此刻的時間, 仿佛回到一千多天前在他臥室睡醒的清晨。
過去和現在的心動交織在一起,進門的藉口早已經拋諸腦後。
哪還能記得那朵倫敦眼。
鄧昀拆掉許沐子綁著頭髮的發繩,在她長發散落的時候,把手臂撐在枕側。
她睫毛顫動,呼吸混亂,但眼睛已經適應昏暗的環境,在胸腔劇烈起伏中,擔憂地看過他肩側的白色紗布。
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鄧昀的吻重新落下來,吮住她未出口的關心。
許沐子努力保持冷靜。
儘管鄧昀掌心溫暖,所有動作都十分溫柔,唇比雨滴更輕地吻在她緊緊閉著的眼皮上、鼻尖上。
她還是抖得厲害,連牙齒都在哆嗦。
他很有耐心,沒有絲毫急躁或者不耐煩的情緒。
哄她放鬆的聲音就在她耳側,帶著極力忍耐、克制的啞,壓住本能的衝動。
沒有電力供應,空調和換氣都停止工作,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很悶。
汗濕透了許沐子脖頸,髮絲粘在頸側。他們嘗試良久,還是不行。
她很急,眼睫濕潤,甚至都帶了些哭腔,決絕地說她可以。
鄧昀什麼都沒說,沉默著用手指揉磨,強制性地分掉她的心神。
他送給許沐子一份刻骨銘心的戰慄。
在她渙散失神時,他用指腹抹掉她碎發里藏著的潮濕汗意,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許沐子緊緊抱著鄧昀的脖子,感受著他的手輕輕拍在她背上,埋頭緩了很久。
之前她在心裡偏執地反駁,不明白兩情相悅為什麼要克制。
現在懂了。
她憂悶地往他懷裡鑽:「可是,你怎麼辦......」
鄧昀氣息不穩。
他額角分明緊繃著,但還是那句話:「別勾我,我緩緩就好。」
夜裡十點三十七分,客棧還在停電。
許沐子穿著鄧昀剛才脫掉的那件短袖,坐在床上摸索手機,聲音迷茫地問:「香薰蠟燭去哪了?」
鄧昀在喝一瓶冰鎮過的礦泉水,喝完才回答,聲音不像剛才那麼啞:「忘了。」
他那麼聰明,一向沒有什麼事情是搞不定的,現在竟然和她一樣健忘。
也許能夠說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自若。
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鄧昀的電腦屏幕,借著淡藍色的微弱光線,許沐子跪坐在床上給鄧昀換手臂上的紗布。
鄧昀立了個枕頭在床頭,赤著上半身靠在枕頭上面。
血滲透好幾層紗布,許沐子擔心,嘴上也就有些埋怨:「你怎麼不小心些......」
「怎么小心?」
回想起剛才的動作,自己整個人都攀附在人家身上,讓鄧昀一個人承受著兩個人的體重。
許沐子不吭聲了,悶頭把紗布一層層往鄧昀胳膊上纏。
一不留神纏多了幾圈,被他調侃,問她是包紮傷口還是包粽子。
客棧的大藥箱裡什麼都有,許沐子把紗布和醫用膠布都放回去,感慨著客棧的經營模式,說這地方周到得像是家里。
鄧昀靠在床頭,側目,問:「不覺得熟悉?」
完全不覺得啊。
許沐子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住過這種類型的客棧。
連她說的「家」也是形容詞,她家里還不如客棧這邊細緻入微。
她爸媽實在是兩個馬虎的人。過去有阿姨幫忙照料還好,破產之後,夫妻倆半斤八兩,每次許沐子從國外回家,總能在冰箱裡發現過期的醬料和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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