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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躲?」
許沐子一臉茫然,看起來非常無辜,反應很慢地搖頭:「我不知道......」
是在說,不知道他要吻她,一時間躲不開?
還是說,她徹底懵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些問題,許沐子本人也沒想清楚。
鄧昀依然是皺眉盯著她看,好像輕嘆過一聲,又重新吻下來。
許沐子心跳很快,本能地張開唇,踮起腳,丟掉懷裡帶著吹風機暖風餘溫的厚浴袍,憑藉身體記憶,熟練地抱住鄧昀的脖頸。
浴袍口袋裡揣著她兩年多未換的舊手機,攜著落後於市面新款的重量,悶聲落在地板上。
他們對此亳無察覺,呼吸沉重地糾纏著,親吻著對方。
這個吻太過刺激,令人沉溺且失控。
許沐子身上只穿了一條拉鏈在背後的連衣裙,鄧昀手指靈活地把她背後的拉鏈滑下去。
髮髻上挽著絲綢質地的發繩,原本就很鬆,髮絲在他們的激吻中不斷垂落。
最終發繩掉在地上那件浴袍上,許沐子一頭烏黑濃密的長髮瞬間散落,披在肩頭。
鄧昀撥開順滑的髮絲,也撥開她的肩帶。
許沐子抖得厲害,緊張得像回到大一寒假嘗試初吻的那晚。
她捂著連衣裙上身的布料,依賴地呢喃:「鄧昀。」
鄧昀停下來。
看上去情緒沒比剛才平靜多少,依然像壓著火氣,卻沒有繼續再做什麼,幫她把衣帶拉回肩上:「還打算謝我什麼,繼續談?」
許沐子腦仁里像塞了一團棉花,混沌地想,她是要和他談什麼來著?
對了,是禮服。
許沐子是在去年年底收到禮服的。
收到時,盒子外面的包裝紙沾著一大塊油污,緞帶蝴蝶結也鬆散開,只剩下裡面的死結。
去年年底,消沉了許久的爸媽終於得到些新的商機。
他們頻繁出去應酬過幾次,容光煥發地在餐桌上談起,說通過某位貴人介紹,他們有了新的供貨渠道,應該能賺點錢。
關於那位貴人,爸媽當時沒細說,許沐子也沒想著過問。
她謹慎地提醒他們,小心再被騙。
言語中不留神的「再」字,戳痛了許沐子爸爸的自尊心,悶聲不響許久。
人生很現實,他們欠債時,親戚、老朋友們都要躲得遠遠的,冷眼旁觀,生怕他們開口要借錢。
當許沐子家的欠債快要還清,並且又展現出能賺些小錢的某種徵兆,這些人又開始恢復和她家之間的走動。
好像過去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在過年期間,許沐子見到許久不來往的一家子舊熟人。
過去總是在巴結他們幾家,想讓聯盟有什麼好事帶上他家。現在恢復來往,還是那套類似的說辭,「老許啊,要是有什麼好事,可別忘了帶帶我們啊」。
那家晚輩比許沐子大兩歲,和鄧昀同齡,也是在國外讀書,學校離她不算遠,只不過他們之間沒什麼往來。
見面後,男生笑盈盈地和許沐子寒暄,還對她說了新年快樂,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許沐子靜默地想起,家裡出事後,她回學校想盡各種辦法聯繫能賺到錢的路子。
常聽那家人說兒子勤工儉學,她也給男生發信息求助過,想諮詢兼職問題,信息發出去,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被對方刪除。
大年初五,男生一家又去她家裡做客。
趁著長輩們談事情,男生把許沐子叫到外面,從車子後備箱捧出一個非常大的禮盒。
很舊,連蝴蝶結都散開了,像積壓很久的舊物。
許沐子沒明白對方的意思,直到男生避開她探詢的目光,摸著鼻尖,訕訕地吐出鄧昀的名字。
那是很久以前,鄧昀送給許沐子的生日禮物。
因為忙著準備申請國外讀研相關材料、和朋友研究創業,鄧昀沒能抽出時間親自跑國外,托和許沐子在同一城市的這個男生幫忙,代他把生日禮物轉交給許沐子。
為什麼時隔那麼久,許沐子才收到?
仔細想想,也能明白其中癥結,大概是在鄧昀把禮物交給男生之後,他們幾家陸續傳出破產、負債纍纍的消息。
男生選擇避嫌,刪除了他們的聯繫方式,禮物的事情也不再幫忙。
男生忘了以前家裡長輩對鄧昀爸媽的恭維和討好,竟然這樣說——
「我也是替你著想,誰知道鄧昀送你禮物是什麼意思?」
「他家欠那麼多錢呢,比你家當時可慘多了,本來就不是本地人,房子和車子都賣了,爸媽也跑去南方什麼地方打工,和他聯繫能有什麼好事?」
「你要是不稀罕要,直接丟了也行,不過,我把這東西給你的事情,可千萬別和長輩說啊。」
也許是見許沐子沒有要丟掉的意思,男生特別好意思地邀功:「好歹也幫你保存了兩三年呢,不和我說謝謝嗎?」
許沐子勉強抱住近一米高的大禮盒,最終還是對男生說了聲「謝謝」。
搬出別墅後,他們租住的房子不大,許沐子常年在國外,臥室里被爸媽塞了很多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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