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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向來少言寡語的柴進也面色凝重,「若不是你將程月華塞到府上,薛兄又怎麼會被冤枉,世間竟有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竟還敢說自己問心無愧!」
「薛大人就是被你們這些江湖騙子迷惑了心智才會不聽勸告,若不是你們阻撓,程姑娘便已經嫁入薛家,大人也不會連個後人也沒有!」
柯苒越聽越氣,將兩個袖子快速彎起來,沖了上去像是要揍人,「跟這心智混亂的夯貨有什麼好說的!」
他衝上前去,一腳踹在岑舉的小腿上,岑舉被兩個府兵壓制著來不及躲閃,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撲通」一聲跌跪在地,嘴裡依舊罵罵咧咧,一句比一句難聽。
丫鬟們也忍不了了,紛紛圍過來對著他又踢又踹,又掐又打,景杉等人也只在一旁瞧著,並不阻攔。
岑舉以為一眾姑娘手勁兒小不能拿他怎樣,嘴上依舊罵得難聽,結果引起群憤,被丫鬟們和柯苒很快揍得鼻青臉腫,不多一會,他便住了唾罵的嘴,開始高呼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他嘴上腫起一塊,說話含混不清,「我不敢了!」
唐洛瑜半步不動,穩穩噹噹地坐在椅子上,甚是平淡地素手拿起裝著酸梅汁的茶盞呷了一口,和景杉對了個眼神後才從容吩咐:「罷了,先住手。」
圍毆的丫鬟們這才紛紛停手退到一邊,柴進也上前去將柯苒拖走。
此時的岑舉倒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毫無先前「傲骨嶙峋」的倨傲架子。
第533章 朝堂風波
他側躺在地上,衣衫上還有幾個灰白的腳印,側臉挨了幾拳,腫得像塞了兩個發酵的包子,說話含含糊糊,倒是再也罵不出難聽的詞語來。
「岑舉,」景杉厲聲開口,「你可知錯?」
他吃力地睜開腫泡的眼睛,因腫脹的嘴唇無法閉緊,兩道涎液便跟著嘴角淌下來,他用袖子揩了揩嘴角,含混不清地回應,「知錯了……小人不該這樣辱罵夫人……」
唐洛瑜柳眉微顰,將手上的茶盞擱在桌上,「我問你,程月華究竟怎麼回事?為何府上會出這樣的命案?」
岑舉身子一抖,一個大男人竟小聲地啜泣起來,「景大人,夫人,小人當初只是想讓她給薛大人留個後,並不知曉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也確實不知為何薛大人會被污衊啊!」
他痛哭流涕,聲嘶力竭,唐洛瑜和柴柯兩人對視一眼。
柯苒湊到她耳邊,小聲分析:「此人雖愚笨,但他對薛兄卻是極為忠誠,應當是真的不知情。」
唐洛瑜頷首,又問:「那我問你,這程月華究竟是什麼身份?可有仇家?」
此話一出,岑舉又啞炮了,忽然止住哭聲,半晌不言語。
景杉壓抑著脾氣,怒斥:「當下已經萬分危急,還不如實招來!」
「是是是……」岑舉又嚇一跳,慢慢從地上站起身來,囁嚅著開口,「這程月華……其實和薛大人並無娃娃親。」
眾人飽含怒意和責怪的眼神頓時如聚光燈般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柯苒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鑽幾個孔來。
「不過,」岑舉試圖找補,「她真的是薛家舊部的女兒,家世清明,對侯爺也是忠心耿耿,雖沒有婚約,卻也是極為般配……」
「住口!」抱琴忍不了,開口呵斥,「管你般不般配,好生答話,少說些有的沒的!」
岑舉像是被人戳漏的氣球,又馬上閉了嘴。
「到底是那個部下?你可還有印象?」
唐洛瑜催促著問了一句。
岑舉又抬起頭來,「記得,薛家部下中只有一兩個是姓程的,他們全族都住在城郊外二十里開外,因人數眾多,只消在城郊處轉一圈問一句,便可知道程家的具體地方。」
景杉聞言便抬手召來一個手下,「方才的話可都聽到了?你現在便去程家打探消息。」
那部下領了吩咐,隨後便飛身上了屋檐,很快消失在屋脊之下。
趁著景杉派人去打探消息的工夫,眾人又問了岑舉些細節,直到再也聽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後才命人將他帶下去。
眾人在大廳中聚齊,過了約莫有三炷香的工夫,先前那前去打探消息的部下便回來了,他身上裹挾著一股血腥之氣,在場眾人嗅到這氣息登時渾身一震,齊齊緊張起來。
「大人!」那部下臉上滿是汗珠,「屬下在城郊打聽過,又去了程家府上,竟發現程家全家都被歹人殺害!」
眾人一驚,景杉眉心抽了抽,「一個活口也沒留?」
手下搖搖頭,「小的挨個檢查了,皆是一招斃命,屍首都被好生處理過,所以附近的鄰居沒有嗅到氣味,也無人報官,若是大人沒有派小人前去打探,恐怕無人知曉程家已經被滅口。」
「世上竟有這等怪事,」唐洛瑜扶著額頭,太陽穴跳得厲害,「那此事要不要立刻告知京兆尹?若是滅口大案,那程月華的死便和林策沒有干係。」
景杉的腦子飛速旋轉一圈,「稍安勿躁,此事越發複雜,若是將這般大案告知京兆尹,恐怕是越發難以理清了,再者,程月華屋中確實有林策的玉佩,這是極為重要的物證,不破案衙門是不會輕易放人的。」
唐洛瑜倒也很快鎮定下來,同意了他的看法,眾人又在大廳中討論了一陣,大夥皆是愁眉苦臉,直到天色漸暗,景杉才離開薛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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