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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秀春不回答,反而一臉笑意,「我不過是一個知道你過往的人罷了,我見你不像其他乞丐一樣東西亂竄,始終待在景府附近,可是還記恨景杉?」
「景杉」二字戳中薛母痛處,她雙眼一鼓,像是頂了兩個銅錢,手上捏緊竹竿,「你到底是誰?」
鄧秀春見她上鉤,心中一喜,「我不僅知道你的身份,還知道景杉把你趕了出來,你撫養薛林策和薛琳琅多年,他們就這樣對你,你心中不氣嗎?」
「住口!」薛母腦門上已然冒出一層汗,捏著竹竿的手指節泛白,「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都是養不家的白眼狼!我那麼含辛茹苦地將他們養大成人,到頭來卻落得個街頭乞討的下場,我恨不能將他們千刀萬剮!」
果然不錯,鄧秀春將懷中的手環捏在手裡,繼續煽風點火,「那你還想報仇嗎?」
「怎麼報仇?」薛母兩隻眼睛殷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我一個乞丐怎麼報仇?還不是只有咒罵他噁心他!」
「夫人不必擔心,」鄧秀春將手心中的銀鐲子掏出來,「只要你戴上這個鐲子,我就可以幫你報仇。」
薛母雖腦子不靈光,卻還沒有愚笨到隨意相信他人的地步,臉上肌肉抽搐一下,「我憑什麼相信你?」
「相不相信是夫人的決策,」鄧秀春將手環擱在她的破碗中,「你拿了這鐲子,算是個信物,如果不想借用我的力量報仇還可以拿去當了換頓飽飯。」
薛母老鼠般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她許久沒見過金銀首飾,視財如命的她當然難以抵制這般誘惑,抬手就將那細鐲子拿了起來,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
看著看著,她心中越發欣喜,怕鄧秀春反悔,她還是沒忍住戴在了手腕上。
戴上去的那一刻,那鐲子好似有了生命般往手腕上的肥肉中一陷,竟藏得無影無蹤,接著,她便感覺這鐲子動了起來,冰涼蠕動,好似這鐲子變成了一條小蛇,正在用力往肌膚中鑽。
「啊啊啊,」她驚聲尖叫起來,可惜沒人注意一個發瘋的乞丐,「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她想將鐲子拿下來,奈何無論如何也擼不下,扒開肉也找不到那鐲子蹤跡,頓時驚恐萬分,一張臉都扭曲起來。
見蠱蟲偽裝的鐲子已經得手,鄧秀春知道時機成熟,便小聲地說起話來,聲音低迷森涼,像是含著讓人腦子混沌的魔力。
「我才是你當年抱出來的孩子,」他如惡魔吐息般給她洗腦,「薛林策不過是你當年隨便撿的。」
區區兩句話,薛母竟陡然安靜下來,先前的驚慌失措都陡然消散,臉上表情空白,雙眼空洞麻木,像是夢遊一般,隨後便夢囈般複述了一遍鄧秀春的話,機械木然得像是沒有思想。
「知道如何對景杉說了嗎?」
鄧秀春壓著嗓子問。
第398章 審問薛母
「知道了。」
薛母昏昏沉沉地答覆,鄧秀春滿意,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薛母便又忽然恢復正常,只是眼角帶著些許猩紅。
鄧秀春眯了眯眼睛,「你現在就去找景杉,將方才的話告知他。」
薛母頷首,點頭哈腰道:「是。」
說罷,她便站起身來,抬腿往景府的大門口走去,鄧秀春唇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因景府的人認識她,剛走到門口,她便被攔了下來,家丁齊齊將門口堵住,嚴厲道:「你現在已經是乞丐,大人嚴明禁止不許你入內,快些走開!」
薛母一聽便像是吃錯了藥一樣猛地抓住門框,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你們讓我見見景杉!我有要緊的事要同他說!」
家丁們早就見慣了她這幅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模樣,毫不心軟,半步未退,「公子不願意見你,你自己回去吧!小心等會他出來瞧見你又想起你做的那些不義之事,叫你去街邊乞討都是仁至義盡了!」
往日薛母怎麼也不可能鬧到這個地步,今天不知怎麼的,她非要見到景杉不可。
「我真的有要緊的事要說,你們快些去通報他!」
「既然是要緊的事,為何先前不說?」
家丁們就是不放她進去,薛母急得砸大門,「今天我非要進去不可!一定要同景杉當面說清!只能同他一個人說!」
她大哭大叫,讓聲音傳到內院,擾得景杉不勝其煩,只得親自過來,薛母一見景杉,便更加激動,哭天搶地道:「景杉!你可算出來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說,是薛林策的事!」
景杉長眉輕擰,沖家丁們使了個眼色,眾人便趕緊退下站到一邊,薛母抓住機會,衝出人群衝進院子,差點撲倒在景杉跟前。
「你到底還有什麼要說?」
景杉身姿挺拔,半步未退,眸光堅定而從容,音色森涼,聲調冷靜。
薛母抬起頭來,散亂的髮髻披在肩頭,滿臉污穢和塵土被汗水沖刷出亂七八糟的痕跡,額前的發被濡濕,牢牢地黏在臉上,雙眼瞪大,眼底一片血紅,像是削尖了臉的螳螂。
「是薛林策,」她聲音匆忙,胸口劇烈地起起伏伏,「薛林策根本不是當年我抱出來的孩子!」
這話如一記晴天霹靂擊中景杉的天靈,他一驚,面上表情一滯,眸中洶湧而起一股漩渦,但旋即,那波濤濤的情緒又很快被壓制。
他從上至下地看著薛母,聲音依舊冷冽從容,「我警告你,休想耍花樣,這般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說?為何要留到現在才告知?可是有什麼人指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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