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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柯苒正在院子裡收拾醫書,見了風塵僕僕的柴進馬上露出點歡喜的笑意,一步一躍地跑到他跟前,雙眼都是亮晶晶的,「怎麼樣?找到了嗎?」
柴進喘息一會,「找到了,你且去替我拿杯茶來,奔波了一路水米未進。」
「好勒!」柯苒嬉皮笑臉地應了,轉身跑進屋中,卻是大聲嚷嚷著將大夥都叫了過來,「薛兄!洛瑜!柴進將那信物帶回來了!」
話音未落,內屋中便快速閃現出兩抹人影,三人迫不及待地將柴進圍起來,嘰嘰喳喳地催促他快些掏出來瞧瞧。
柴進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將那被手絹裹著的簪子掏出來遞到唐洛瑜手上後便兀自進屋端了壺熱茶來,一面喝一面解釋:「遺物不多,或多或少都壞了,只有這簪子還算完好,確實和嘉城郡主頭上的極為相似,應該就是它了。」
唐洛瑜小心地將手絹剝落下來,那經歷過血腥殺戮和無情大火的簪子終於顯露在幾人面前,做工果然精細完美,只是那簪尾一片漆黑,讓人瞧得心中莫名發涼。
「就是它了!」唐洛瑜相當篤定,杏眼一亮,下意識地去擦拭那團燒黑的污跡,不過自然是半點也揩不掉,她有些惋惜,輕嘆一聲,「可惜了。」
柯苒不懂憐香惜玉,抬手將那簪子奪了過來,擱在燭火下細心地看,「好看是好看,但是瞧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鄧秀春找它作甚?」
聞言,薛林策心中划過一道閃電,眼前一亮,「他不惜下蠱毒害他人也要偽造自己身份,怕不是紅陽道之人?」
「難說,」柯苒又用手絹將簪子包起來,「雖然我老是說他長得賊眉鼠眼,可說句實話那人瞧起來還算清秀,眉宇之間也確實和景杉有些相似,只是身上總透著股精明算計的氣息,讓人瞧著厭煩。」
唐洛瑜將雙手抱在胸前,一雙杏眼逐漸染上深沉的顏色,「景杉和安城郡主也是親人,二人也是長得有些相似,這鄧秀春身份可是假的,為何會和景杉相似?」
「嘿,」柯苒不管何時何地開口聲音總帶著些歡快,「江湖上能改變容貌的手段多了去了,保不准這人用了什麼下作手段。」
唐洛瑜不置可否,「若是沾個鬍子眉毛痦子還好,此人臉上白淨,和景杉只有兩分相似,看起來也不像是往臉上糊東西能裝出來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柯苒說到興頭上忽然發現沒了柴進的聲音,回首時正巧看見此人正抱著手臂捏著下巴瞧著擱在桌上的髮簪出神,便用胳膊使勁捅了他一下。
「你今日怎的這般安靜,」柯苒偏著腦袋瞧他,早就將他的心思摸得門清,「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柴進這才如夢初醒,他額角的髮絲散亂,兩縷不聽話的發垂在眼前,正隨著夜風輕輕飄蕩,臉上帶著些小傷,唇邊冒出青色的胡茬,倒是頗有行走江湖的不羈俠客風範,深沉的雙眸在對上柯苒的視線時又柔軟溫和下來。
「我倒是想起一個法子,」他劍眉擰了擰,對上大夥求知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那便是易容。」
薛唐二人對視一眼,這個詞倒是經常在說書先生嘴裡聽到,可若是真擱在現實里,薛林策又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以往看小說時只覺得易容術是高超的化妝術,怎樣都會有紕漏,將鄧秀春聯繫起來,更覺不可能。
轉念一想,這裡連蠱蟲都存在,區區易容術應當也是家常便飯。
柯苒卻是狠狠吃了一驚,「易容術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再者,江湖上手藝高超的易容者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怎麼篤定鄧秀春是易容的?」
這話將柴進也問到了,空氣陡然安靜下來,熱烈的氣氛瞬間降了一層。
剛沉寂了片刻,屋外便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大夥聽著這節奏耳熟,齊齊一驚,抬腿走到門口。
夜晚的院落格外安靜,只有一兩個丫頭在院中收拾曬好的菜乾,清風徐徐中走來一熟悉的潔白身影。
此人一身白衣,滿肩是月,氣度從容,手上持一撐開的摺扇,正一步一步地向幾人走來,大夥定睛一瞧,來人竟是沈懷中。
本就心中不暢快,見了宿敵更是煩躁,柯苒沉不住氣,率先開口發問:「你不在花師叔身邊好生待著大晚上跑來岳東幹什麼?」
沈懷中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腿長在我身上,我願意去往何處就去往何處,不過是有事路過岳東,想瞧瞧我師弟是否還在此處,便特地過來看看,怎的?同門師兄也進不得門嗎?」
二人嘴皮子工夫都了得,一吵起來都各種程度地不講理,柴進本想勸阻,卻忽然腦中一閃,開口時都帶了些喜色,「師兄,你來得正是時候。」
唐洛瑜機靈,和薛林策對了個眼神,眼底全是狡黠的笑意,薛林策心領神會,讓丫鬟去將大門關了。
沈懷中察覺不對,「啪」一聲收了摺扇,「你們作甚麼?」
柯苒得意起來,「你方才不是要進來看柴進嗎?怎麼關門迎接你反而慌了神?快些進屋吧,咱還有事要問你呢。」
聽到這話沈懷中面色一白,方才的書卷氣和從容不迫的氣度瞬間消失不見,轉身就往矮牆旁走。
「如今看也看了,只要知道師弟平安無恙便好,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說罷他就要飛身上牆,柯苒眼疾手快,快速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袖,笑嘻嘻道:「沈師兄連杯茶都沒喝怎麼就要走?柴進,快些來招待你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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