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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子可行,」攝政王頷首,倒是不像往日那樣急迫了,「不過這些人既然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高手,想必尋常將士不能拿他們怎樣,若是貿然動手,又必定會打草驚蛇。」
這話一出口,大夥又齊刷刷閉了嘴,營帳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還是柴進開口打破沉默,「江湖中的事還需得江湖人士來解決,我這就修書一封寄給師父,看他是否願意聯絡些武林高手助我們一臂之力。」
薛林策等人可還記得喻承澤的脾氣,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交換一個有些膽戰心驚的眼神。
攝政王不管那許多,聞言頓時湧上些激動的情緒,「那便有勞先生了。」
柴進沒有多言,說到做到,要了文房四寶後就轉身回了營帳準備給喻承澤寫信,眾人這次短暫的會議也迅速結束。
與此同時的京城中也開始傳染開一片惶恐情緒,尤其當邪教做法求雨的事情傳回朝中後更是滿朝譁然,慌亂的氣氛又添一層。
大概是察覺到京城中的異樣,天空中連日陰雨,冷風呼呼地刮著,叫人臉蛋生疼。
這日柳相剛下朝回來,還未進屋,便瞧見柳子邵慌裡慌張地跑過來。
他佝僂著身子,攏著雙手,仿佛肩上扛著無形的千斤重擔似地,往日總通紅的臉此時漲成青黑的紫紅色,額頭一排大漢,像是在憋氣。
「爺爺!」
瞧見柳相回來,他頓時如蒙大赦,青黑的臉也恢復了點血色,趕緊加快腳步迎上去,隨後便像是跟屁蟲似地追在柳相身後。
「爺爺,南方的事情您聽說沒有?那紅陽道人竟然在叛軍中拋頭露面,還在戰場上求雨,咱不是還有個親戚也是紅陽道的嗎?若是他暴露了,皇上定不會放過我們啊!」
他追在柳相身後嘰嘰歪歪,方才在朝堂上口舌爭論了半晌的柳相此時正是口乾舌燥心中煩悶的時候,見到自己孫子這樣毫無氣魄的模樣登時來了氣,轉過身去,大手一揮,「啪」的一聲便是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在柳子邵臉上,將他後邊的話都截胡在口中。
柳子邵被打蒙了,捂著逐漸鼓起來的臉,難以置信地瞧著柳相,雙眼鼓得像是青蛙,「爺爺,你打我作甚?」
「住口!」柳相一見他這幅賊眉鼠眼膽小怕事的模樣就來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柳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廢物!」
柳子邵仍舊不解,「爺爺……」
「出去!」
柳相怒喝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滿是滄桑的面頰上也布滿了汗珠,柳子邵百思不得其解,卻也只能捂著臉灰溜溜逃走。
他跑得太急,跨過門檻時差點又絆一跤,柳相看著越發來氣,此時正好有人遞上茶盞,他剛接過來便遷怒到杯盞上,拂袖一揮,茶盞便「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應聲而裂,無數碎瓷片飛濺開來,地上也迅速攤開一片水漬。
「廢物!都是廢物!」
若不是年事已高,柳相恐怕早就氣得捶胸頓足。
第503章 東西都在密道中
先前那遞過來茶盞的人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碎瓷片小心收起,弓著身子,態度格外恭順,「老爺息怒。」
「息怒?」柳相正在氣頭上,哪聽得進去這些,「如何息怒?這幫廢物!」
「老爺,」對方態度依舊平靜,聲音穩穩噹噹,和一般慌裡慌張的下人全然不同,「亂臣賊子,死不足惜,老爺何必自苦呢?」
這話聽得柳相眉心一抽,他臉上表情頓時空白一下,花白的眉頭擠了擠,先前濃烈的情緒都像是忽然被抽空一般,忽然安靜下來。
只見先前那遞茶的人只是個年紀尚輕的小廝,身上也是普通的粗布衣衫,五官平庸,神色坦然,一雙狹目如波瀾不興的湖面,半點衝突也無。
柳相瞧著他,半晌臉上才恢復點生動的神色,嘴唇抽動兩下,質問:「你剛才說什麼?」
對方態度依舊謙和有禮,只又拱了拱手道:「小的方才說亂臣賊子死不足惜,老爺身為一朝丞相,縱使憂國憂民也不該這般自苦。」
柳相聽出點意思,方才劇烈起伏的胸口也慢慢平靜下來,「繼續。」
「老爺,」對方又深深行了一禮,「叛軍大勢已去,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老爺應當快些壯士斷腕,方能保存火種,撇清關係。」
柳相眉心又抽動兩下,質問道:「什麼撇清關係?你的意思莫不是本相同叛軍私下來往?」
那小廝心領神會,知道這些大官兒最不喜歡別人捅破窗戶紙,又聽出柳相認可自己的話,便又趕緊笑著改口,「沒關係,沒關係,丞相大人兩袖清風,為人正派,方才只是擔憂南方百姓,憂國憂民,一時激動而已。」
柳相聞言,適才冷笑一聲平靜不少。
丞相府中鬧得差點雞飛狗跳,尚書令府上卻是少有的一片清閒。
景杉前腳調查清楚了禿山玉礦的事,後腳又收到薛林策等人在南方大戰告捷的消息,他本最開始還擔憂薛家舊部不肯聽他號令,這會兒知道打了勝仗才終於放下心來。
心中開闊,他便前往郡主的院落打算將今日的好消息告知她。
雖說母親已經失了神智,聽不懂他的話,但身邊有個親人能分享他的喜悅總歸是踏實的。
郡主今日倒是沒有趴在花叢中尋找蛐蛐兒了,她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一面悠閒地曬太陽,一面將壺中的熱茶在幾個青玉茶杯中來回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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