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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淞診著他越發薄弱的脈,臉上表情越發陰沉,黑雲壓城,像是能滴下墨來。
「若是再無醫治手段,按照阿苒的傷勢怕是活不過三個時辰。」
何淞眼中涌動出一股兇狠的怒意,將一有機會就狠狠剜喻承澤一眼。
這話像是點醒了喻師父,他慢慢站直身子,慚愧內疚的模樣與方才勃然大怒當眾發火時判若兩人。
「何師父,我對不住你。」
何淞一聽就來了氣,「你對不住的是我徒弟和你徒弟,這會子跟我道歉有什麼用,還不把你的百年山參拿出來救人。」
其餘人一愣,竟不知喻師父還有這樣治病救人的法寶。
喻承澤愧疚地頷首,一面道歉一面從包袱中取出一紫檀木盒來,那盒子雕琢得精緻,一打開,屋中便飄滿藥草的香氣,令人神清氣爽。
第375章 柴柯和好
何淞小心地將山參取出,大夥好奇,紛紛引頸而望,卻見那包治百病的百年山參瞧起來並無特別之處,只不過顏色深些,身子壯些。
喻承澤眼巴巴地瞧著寶貝拱手讓人,何淞才不客氣,取出小刀報復性地切了一大塊下來,這一刀像是割在喻師父的心坎上,他絲絲地吸了口涼氣。
何淞有些不悅,挖苦道:「這有什麼捨不得?你可是把我徒弟都打成重傷!」
此話一出,喻承澤只得趕緊憋屈地住口,將那切到只剩下一半的人參小心地收在木盒中,再次塞回到包袱里。
何淞將那人參快速洗乾淨後搗碎,拿熱水沖了送過去,柴進心領神會地接過,小心地將參湯吹涼後餵到了柯苒嘴裡。
柯苒此時意識半夢半醒,服藥倒也順利,熱湯順著腸毒灌下去,身上好似千萬個毛孔地舒張了,那股在五臟六腑間胡亂穿梭,震得亂疼的怪力也陡然消失,越發微弱的脈搏逐漸有了生機。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他便睜了眼,眼珠清透,眼神清明,臉上也浮起了些健康的紅暈,只是嘴角還殘留著些殷紅的血跡。
柴進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輕鬆之餘不免慶幸地將柯苒往懷中摟緊,又自然而然地用拇指將他嘴角的血擦乾淨。
「是我不好,」他堂堂七尺男兒眼中竟湧上點淚花,「你也是的,我教你去一邊你怎的反而過來擋那一掌,你又不是習武之人,若是今日沒有人參救命,你可就經脈俱斷了!」
柯苒嘴唇煞白,咳嗽了兩聲,「你遇險,我怎麼可能不管?」
喻承澤不想瞧自家徒弟和別家徒弟纏纏綿綿的樣子,只覺後背雞皮疙瘩驟起,趕緊收拾了包袱出門。
何淞深藏功與名,也隨之離開,留在房中的兩對夫妻明白二人關係多半是要和解了,也心照不宣地給他們留出單獨相處的機會,一個個都找藉口溜掉,屋中一時只剩下柴進和柯苒。
大夥不知兩人在屋中究竟談了什麼,總之最後柴進面帶微笑地出了房間,隨後又滿臉溫暖地往後廚走,說是要親自替柯苒煲湯養傷。
柴進剛出院落不久,門外就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蹄聲漸漸逼近,眾人聽得其中混雜了些鈴鐺動靜,便知道是花師叔來了,紛紛聚集到大門口。
果然,只見青石鋪成的悠長街道上快速靠近一個騎著黑馬的紅衣女子,不是花師叔還能是誰?
她在眾人面前勒馬停下,大夥這才發現她身後還跟著沈懷中。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沈懷中怕花師叔更怕喻承澤,這會見師父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更是心中一緊,登時有些後悔。
「你小子!你惹的事為師可全部都知道!之前沒有機會好好教訓你,你現在倒是自己往槍口上撞了!」
喻承澤呵斥一聲,嚇得沈懷中後退一步,差點絆個跟頭。
老頭子正在氣頭上,這會看著這逆徒更是惱怒,索性隨手抄起牆邊的掃把追著沈懷中便打,多少有些遷怒的意思。
沈懷中大驚,腳下生風,一溜煙往街道跑去,喻承澤也窮追不捨,師徒二人的聲音在街道上盤桓上升,只聽得師父高聲呵斥,徒弟不停地求饒,兩人追逐的聲音逐漸遠去。
在一旁看熱鬧的幾人皆沒有上前勸阻,不約而同地選擇圍觀。
一直從下午鬧到傍晚,喻承澤將沈懷中狠狠教訓一頓才消了氣,兩人回來時一個劇烈地喘著粗氣,面色依舊嚴肅,一個捂著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又是委屈又是不平。
打完訓完,喻承澤又當即騎馬匆匆離開,連晚飯都沒吃一口,憋著氣表示以後不再管年輕人們的閒事。
此時天色擦黑,大夥送走喻師父又烏泱泱地去房中看望柯苒,這人剛喝下半碗雞湯就能下地走路了,又過一會,便能正常進食了。
他不知是自己師父從喻承澤討來的人參救了自己一命,還以為自己福大命大身子骨好才逃過一劫,當晚吃飯時便不厭其煩地提起此事,精力一恢復,性子也變得比先前還吵鬧了。
桌上擺了一圈飯菜,他一面往自己碗裡夾菜一面絮絮叨叨地數落柴進,「前些日子都是因為你胡亂鬧脾氣我才在師妹的婚宴上沒吃個盡興,如今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他很沒禮數地用筷子在空中劃拉一下,「至少得親自給我做半個月的飯菜吧。」
柴進端著碗筷,目光像是黏在柯苒身上,一動不動地瞧著他,聽他點到自己了才接一句,「你要我做多久就做多久,就當是給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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