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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林策眸光微晃,眼中湧起無限柔情,抬手將唐洛瑜的肩膀攬住,「你當真答應?」
「答應,」唐洛瑜堅定地頷首,「我也想陪你多看看這山川江河,若是無案牘勞形,身旁兒女作伴,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夫妻二人四目交接,目光無限柔和,像是驕陽落在溫潤的水面之上,心中的寒意都被驅散開來。
唐洛瑜將腦袋重新靠回薛林策的胸口上,夫妻兩人在清風徐徐中依偎在一起。
次日,薛林策起了個大早,趁著還未上早朝的工夫去尋景杉,此時景杉在書房中忙了一夜,屋中還燈火通明,見薛林策來找自己,也未多想,便讓他進了屋。
「反正等會兒也是要在朝堂上遇見的,怎的還特地過來見一面?」
景杉一面收拾手上的書籍一面問,沒有察覺薛林策表情怪異。
「兄長,林策有事要同你說。」
他有些為難,聲音下意識低了許多。
景杉怔愣一下,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這才察覺些異樣,面色便也跟著嚴肅了些,惜字如金地問:「何事?可是要緊大事?」
薛林策心間微晃,只搖搖頭,「並非江山社稷的大事,是我的私事。」
「哦?」景杉眉心抽了抽,手上持著半卷翻開的書頁瞧著他,「既然是私事為何這般嚴肅?難不成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和弟妹鬧了彆扭?不是昨日才得知弟妹又懷有身孕,應當是好事才對。」
「非也非也,」薛林策臉上有些發燙,「正是因為洛瑜懷了孕,所以我才急著辦這事。」
他頓了頓,心中糾結一番,總算決定直言,「實話實說,洛瑜如今又懷有身孕,家中很快會有兩個孩童,我怕將來沒有工夫陪她和孩兒,所以想辭官歸鄉。」
此話一出,景杉眉心立即擠壓出一道苦悶的深溝,臉上親和的表情收斂大半,開口時聲音都高了八個度,「你說什麼?辭官?」
薛林策見兄長發怒,有些心虛,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正是。」
景杉見他承認得這樣爽快,索性將手上的書卷往桌上一丟,「簡直豈有此理,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前些日子才清除了柳相黨羽,如今文武百官都忙不過來,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既然一日為臣,那便終身當輔佐皇上,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
薛林策還未見過兄長發這樣大的火,雖辭官心切,卻也一時難以啟齒,似乎此事比學生時代告訴老母親自己考了零分還恐怖。
「兄長!」他啞著嗓子喊了一聲,氣勢卻很是萎靡,「我不是打退堂鼓,我只是想將重心放在洛瑜和孩子身上,再者,如今科舉也恢復正常,朝堂也很快會有新的人才。」
第691章 茶樓說書
「住口!」
景杉正在氣頭上,哪能允許他插嘴,他向來是溫和儒雅的模樣,一發起火來,薛林策真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敢插。
「如今朝堂局勢不容樂觀,中原也才和東倭建交,往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紕漏,你就這般著急辭官歸鄉嗎?難道不覺得自己辜負了皇上,辜負了全城百姓對你的信任!」
景杉罵人時中氣十足,擲地有聲,薛林策自知理虧,腦袋越垂越低,不敢搭腔。
見弟弟這般慚愧,景杉心中也微微刺痛起來,他止住脾氣,將手上的書籍摔在桌上,長嘆一聲,啞著嗓音道:「罷了,你若是當真要辭官,我和皇上也攔不住你。」
薛林策心中一驚,抬起頭來,只見景杉又是無奈又是疼愛地瞧著自己,像極了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果真是長兄如父。
「兄長……」
他下意識喊了一聲。
景杉微微閉了雙眼,沖他擺擺手,「罷了,罷了,你若是要辭官,那便辭吧,只是船炮還未鍛造成功,你又是當朝唯一一個懂這些東西的,攝政王也正急著要,若是沒有這些大炮,將來也怕東倭繼續進犯,你若是不急,便先將船炮設計出來,你年紀還輕,設計出來再走也不遲。」
他規勸得苦口婆心,薛林策心中感動,便行禮應答下來。
為了儘快將船炮設計出來,他向皇上告了假,從工部借了一大堆書籍回府上,隨後整日整夜地埋在書堆中研究此事。
唐洛瑜心疼他,特地給他煲好了湯來瞧他,一進門,便看見房中四處皆是書,簡直沒個下腳的地,薛林策書案上也全是攤開的書,筆墨紙硯占據了所有空地。
「還真是孔夫子搬家,儘是書。」
唐洛瑜哭笑不得地調侃一句。
聽到動靜,薛林策抬起頭來,見是自家娘子過來,便趕緊手腳並用地將書本都收拾好,快速騰出可以下腳的地。
「近日要研製船炮,」他手上抱著一摞書籍,「實在是抽不開身,辛苦你了。」
唐洛瑜將湯擱在桌上,取過一隻青花瓷的碗,用白瓷骨的勺子將湯碗盛滿,「我倒是不辛苦,倒是你,整日整日地忙著,連飯也顧不得吃。」
薛林策接過湯碗喝了一半,又頹廢地坐回到椅子上,瞧著面前畫好的一堆圖紙唉聲嘆氣。
「怎的了?」唐洛瑜心中疑惑,便上前去也瞧了幾眼,「可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薛林策只輕輕搖頭,「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我瞧著這殺人的武器便覺心中堵得慌,再想到這東西是我親手研製出來的,便更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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