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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只剩下柳相坐在桌案邊,柳子邵完全沒察覺他情緒異樣,巴巴地靠上去,叫了聲,「爺爺。」
這一聲喊好像將柳相從夢中拉了回來,他忽然雙眼一瞪,滿是褶子的臉一抽,大喝一聲,「混帳!」
他拂袖將坐上置放的茶盞一掃,杯碟相繼落到地面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破碎聲,茶汁四濺,碎瓷滿地。
柳子邵嚇得身子猛地一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乾脆地跪在地上,連連磕了三個響頭,「爺爺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
柳相依舊勃然大怒,「這忘恩負義的宗士良,想當年我替他收拾了那麼多次爛攤子,事到如今他高枕無憂了竟然敢當面威脅我,簡直豈有此理!混帳東西!當年我就應該直接送他上路!省得這許多麻煩!」
第434章 丫鬟抱琴
他越說越氣,抬手又是一掃,桌上剩下的杯盞碗碟也未能倖免,又是一陣叮鈴桄榔的動靜全部碎裂在地,柳子邵跪在地上,躲閃不及,臉上被飛起的碎瓷片彈了一下,登時疼得「哎喲」一聲,忙不迭地將臉捂住。
柳相眉心跳了跳,抬眼便瞧見瑟瑟發抖的柳子邵,心中更是來氣,「瞧你那縮手縮腳的模樣,簡直浪費我一番心血!」
柳子邵聞言更是恐懼,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了兩圈,衝著柳相又是連連磕下三個響頭。
「出去,見你這幅沒出息的模樣我就心中添堵。」
柳相心中越想越氣,兩隻粗眉一擰,抬手指向門外,半是斥責半是惱怒地吩咐。
柳子邵如蒙大赦,趕緊手忙腳亂地爬起,隨後又慌手慌腳地往門口跑,出門時太過慌亂還在門檻上絆了一跤。
柳相見狀本想再罵幾句,但還未張口,柳子邵就已經提著衣擺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他心中不暢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後頹廢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滿地狼藉越發地不滿,那口惡氣像是堵住了心坎,他一時有些坐立難安。
如坐針氈地沉默好一會,他抬手將幾個躲在暗處的手下叫了進來。
這些手下皆是步伐穩健,眸光凌厲,一看便知是常年習武的高手,幾人向他行了一禮,柳相向為首的人做了個手勢,那人便趕緊上前,俯身貼在他身邊洗耳恭聽。
柳相兩隻手像是鷹爪,扯著他肩頭的衣服,眸中浮現出一股猩紅的顏色,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手下先是手上動作一頓,隨後才連連拱手,「屬下明白。」
領了吩咐,幾人又從原路返回,消失在暗處。
丞相府不得安寧,岳東的幾人卻是獲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這日唐洛瑜正在院中挑挑揀揀些充做藥材的乾花做香囊,柯苒由著她挑選,一邊將剩下的乾花拿布袋封了。
此時日頭正好,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光線是少見地和諧溫潤,兩人一面做著活計一面話著家常,忽然聽得大門口傳來一陣異響,二人齊齊一驚,紛紛抬頭看向聲源處,只見門被猛地推開,一身形健碩的人影出現在兩人視野範圍內。
柯苒本想罵此人擾了二人清靜,可拿手遮了陽光一瞧,發現此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常玉虎。
「薛夫人,柯神醫。」
常玉虎笑嘻嘻地向兩人打了個招呼,在京城待了許久,他倒是改了許多無禮的口癖,只是性子還是那樣莽撞粗魯。
他一面說一面進了屋,自來熟地拉過一張凳子坐下,將柯苒和唐洛瑜手上的夥計瞧了又瞧。
「今個兒二位怎的這般有閒心,我聽聞近日岳東出了許多事,特地前來瞧瞧你們,誰知走到半路上就聽到你們已經將事情解決完了。」
他「嘿嘿」地傻笑著,身上的衣衫還沾染著些塵土,額前也冒著細汗,大概是一路騎著馬過來的,這會身上還熱著。
柯苒心裡活絡,他特意將那滿是乾花的籃子挪得遠了些,生怕此人將藥材給糟蹋了,略帶著些嫌棄地開口,「這話不應當我們問你嗎?你怎麼大老遠地跑到岳東來?莫不是又遇到了什麼難事要請我們幫忙吧?」
常玉虎仍舊傻笑著,撓了撓後腦勺,臉上竟然飛起兩朵羞澀的霞光,「確實有事相求,還請薛夫人幫忙。」
唐洛瑜和柯苒對視一眼,無言地交換一個眼神,隨後若無其事地素手拿起身邊的茶盞,「到底是何事值得你親自跑過來,事先也不寄封信來。」
「這事可不是一封信能說得清楚的,」常玉虎忽然激動起來,胸口都跟著上下起伏,臉上的紅暈更盛,額前的汗水也密集了些,「此事必須得當面告知,方能讓薛夫人和抱琴知道我的誠意。」
唐洛瑜聽見抱琴的名字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一口茶葉灌進嘴裡,咳嗽好幾聲才止住。
柯苒手上還內折藥材,聽到這話也是一怔,「關抱琴什麼事?你們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岳東,什麼時候熟識的?」
還是唐洛瑜腦子轉得快,她接過柯苒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有些懷疑地詢問:「你莫不是,喜歡上抱琴了吧?」
常玉虎一聽,眼睛立刻鼓起來,射出兩道欣喜交加的精光,心中一激動就有些按捺不住,用力一拍桌子,大喝一聲,「正是!薛夫人果然聰慧過人!」
他這邊激動非常,收拾藥材的二人卻是有些匪夷所思,柯苒更是擰了眉頭,「隔這大老遠的,你們究竟是如何相識相知的,怎的我也未曾聽抱琴提起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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