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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林策也擔憂,可瞧見自家娘子憂心忡忡的模樣便又生了些心疼,抬手將她微涼的指尖握住,彼此溫熱的溫度在皮膚上擴散開來,唐洛瑜抬眼時便撞見薛林策無限包容和溫柔的眼中,心中總算是踏實一分。
「當務之急是找出官印,」景杉立在大廳中央,長身玉立,明亮的燈火下高挑挺拔的身形在地上投出一道深色的陰影,「官印重中之重,若是被偷被竊落入有心人手裡定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兄長說的是,」薛林策長眉一皺,「可是兵部每日進出的人許多,如何能找到這遺失的官印?」
此話一出,眾人便陷入一陣窒息的沉默,好一會兒後還是唐洛瑜忽然開口。
「慢著,」她一拍腦門,「進出兵部的人數眾多但能接觸到官印的人定只有那幾個罷?」
她將廳中眾人的表情都掃視一遍,眼中燃著熱切的光。
薛林策的腦子飛速轉動起來,「若是此人別有用心,定是很早之前便計劃偷走,那定不可能在那幾個能近距離接觸官印的人之中,否則,一旦官印丟失,他們便會立刻被懷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眾人頷首,柴進將雙臂抱在胸前,眉心抽了抽,「我倒是沒聽過江湖和黑市上有用官印換錢的盜賊,這玩意兒不易脫手,不是官員的人拿了和捏了塊破石頭差不多。」
唐洛瑜很快聽出異樣,「你是說,其中有黑手操控?」
「不錯,」景杉揉了揉腫脹的眉心,「此事發生突然,定是有人想藉機打壓林策,兵部乃六部之中最為嚴苛的一部,即使此人得手,也不可能在這般短的時日內脫手。」
柯苒掐著指頭算了算時間,大喇喇地插嘴,「管那麼多作甚,距離官印被盜也沒過多久,我們乾脆去將兵部封鎖起來挨個挨個地搜。」
「不可,」薛林策出言拒絕,「此舉唐突,定會打草驚蛇,一來讓那偷盜之人瞧了說不定會狗急跳牆,二來事關重大,若是讓言官見了定會大肆傳播,三來,這兵部各小吏原本就半月才能外出休憩兩日,既然我們推斷這官印定是在不起眼的人手中,那更不必封鎖兵部搜查了。」
「如此更好,」柴進道,「天色已晚,我便趁著夜色前去探查一二,這偷盜之人今夜定是難以安眠,定會露出破綻。」
眾人覺得言之有理,薛林策和景杉謝過柴進,隨後他便換上夜行衣,輕輕鬆鬆跳上屋檐,躍下屋脊,眨眼工夫便消失在墨般的夜色中。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兵部,官印丟失的事情沒有傳開,部中人員依舊各司其職按部就班地忙著。
柴進趴在屋脊之上,一身玄色衣衫同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他雙眼凌厲鋒利,宛若蟄伏在黑暗中的鷹隼,早年做俠盜的經歷磨礪出了極為敏銳的眼力,居高臨下時能將現場所有細節都看在眼中。
各個院落房間都亮著燈,還不算晦暗,柴進等了許久,一直到月上枝頭,部中各小吏散開回屋後才發現疑點。
燈火逐漸熄滅,好似沉入水底的魚,躲在烏雲後的月亮露了臉,柴進縮在屋脊後,借著皎白的月色看清庭院中有一處極為古怪的植株。
那植株糾結纏繞在一塊,葉片只有一團很是茂密,像是有人特意將其枝葉束縛在了一塊。
他屏息凝神地在黑暗的環境中等了許久,終於,萬籟俱寂中,他聽見院落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接著,一個黑衣小吏便探頭探腦地從早已滅燈的屋中走了出來。
他像是出洞的老鼠一般探著腦袋左右張望一眼,確定四下無人後便趕緊從屋中出來,直奔那長相奇特的植株。
他跨進草叢中,將那糾纏在一起的枝葉解開,撥弄一番後從枝葉中取出一個黑色布包來,那布料不算厚重,所以將其中內容物的形狀顯露了出來,明朗的月色下,柴進清清楚楚地看見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玩意兒!
不是官印還能是什麼!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柴進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揪住這小家賊,只施展輕功打道回府。
薛府大廳中燈火明亮,除了唐洛瑜懷有身孕需早些休息外其餘人皆仍在大廳中等待他回來。
「怎麼樣?」
柯苒見了一身露氣回來的柴進便趕緊迎上去追問。
「正是一小家賊,」柴進將那小吏的面容身形乃至走路方式都描述了一遍,「我前去探查時沒有發現有外人在附近,想來是那小家賊知道官印丟失後會嚴加搜索,所以不會鋌而走險馬上脫手。」
「慢著,」景杉忽然開口打斷廳中逐漸上漲的氣氛,「官印一事事關重大,若是只瞧見了那布包形狀怕是難以服眾,需得快些找出證據,讓那小吏主動將官印交出來。」
柯苒眨巴兩下眼睛,「咱還得讓那小吏牽著鼻子走嗎?懷疑此人便將他捉來細細審問就是了。」
柴進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官場不是江湖,在岳東待了那許久還不明白嗎?」
柯苒撇撇嘴,有些不甘心地將後頭的話都咽回肚子。
「事不宜遲,」景杉長眉輕擰,「這小吏在兵部做事也有一段時間了,定是受人指使,既然是被指使,那就定然有收買的痕跡,今晚我便去徹查他家中帳目。」
薛林策上前一步,「我也一道去。」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重重地點了頭,柴柯兩人也要求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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