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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進院落,那股冷肅之感便莫名消散許多,原是柯苒那天生帶著喜色的聲音正在院子裡喋喋不休。
推開側門,兩人瞧見柴進和柯苒正在院中對坐飲茶。
柴進依舊是一身玄色衣衫,劍眉緊皺,髮絲一絲不苟地豎起,上綴一素銀髮冠,面上還殘留著前些日子的傷痕,身為俠盜,他自然是晝伏夜出,因此皮膚竟比柯苒還要白淨些,便更顯得臉上的痕跡越發地紅。
他一隻胳膊擱在桌前,滿是繭子的手指捏著茶杯,似乎很是愁苦。
柯苒則悠閒地坐在一旁,一面整理剩下的曼陀羅花一面閒聊,聽動靜好似在勸告柴進什麼。
「怎的了?」
唐洛瑜最快,一進門便疑惑地發問。
二人齊齊轉過頭來,見是她,面上便輕鬆了些。
「唉,」柯苒輕嘆一聲,「前幾日不是才打了叛賊嗎?柴進覺得自己一身武藝縮在後方沒有上戰場殺敵心中正堵呢。」
聞言薛唐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交換一個驚異的眼神。
「倒也不是添堵,」柴進將手中的杯子擱下,「只是覺得叛軍攻打過來時,薛大人身為文官卻沖在前頭,我空有一身武藝,卻是在城中駐守。」
他面上又有些愁苦之色,「大丈夫應當上戰場殺敵,我卻窩在這裡,苟延殘喘。」
夫妻二人聽出他的志向,相互點了一下頭。
「你可要想好了,別一天一個樣,」柯苒雖是寬慰,可開口依舊滿是調侃意味,「你若是想堂堂正正地去戰場殺敵,可不比前些日子那樣事出有因才將你也叫去,軍中規矩可是嚴明得很,你做江洋大盜的,逍遙自在慣了,當真能適應麼?」
他收了手上的藥材,臉上認真了些,「到時候可別去了又覺得苦悶枯燥,又想做回俠盜。」
這話一出到確實勸好了柴進的迷茫,他一拍桌子,轉而變得生氣起來,「你小子那張嘴怎麼那麼不會說話。」
柯苒吐吐舌頭,「我也是為你著想,到時候怕你哭唧唧地回來。」
「你小子!」
柴進半是好笑半是生氣,上前去捉柯苒的手腕,後者反應敏捷,將手上的東西一丟就跑到一邊,柴進緊追不捨,兩人當場像是倆稚子一般在院落中追逐打鬧起來。
跑了一段,柯苒很快落了下風,趕緊投降,「別攆了!別攆了!」
他捂著肚子大口大口地喘氣,「我也不是調侃你,你若是打定主意去軍中,我就去做隨行的郎中。」
柴進哼笑一聲,「誰樂意你跟著?」
「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這下換柯苒不高興了,兩人又打鬧起來。
薛唐夫妻二人被這兩人突發惡疾的模樣吵得耳膜發疼,便手拉著手趕緊出了門,等到聲音逐漸消失了,兩人才慢慢停下腳步。
回首瞧了瞧關著聲音的院門,二人相視一笑。
「不過,」唐洛瑜將雙手背在身後,言笑晏晏,「柴進既然想上戰場殺敵,你覺得這事兒有著落嗎?」
她看向薛林策,圓溜溜的眼睛中滿是期待。
薛林策敲了敲太陽穴,「他之前是俠盜,與朝廷不對付,若是走正規徵兵流程的話想必不太妥當。」
這話倒是有理。
唐洛瑜捏著下巴,「不過此次抵抗叛軍,柴進自然也是有戰功的,再加上他武功高強,輕功了得,應當極為擅長隱藏和埋伏,若是能直接讓人舉薦,想必可以免去徵兵流程,直接上戰場。」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薛林策打了個響指,「岳東一戰,我們只是打退了企圖北上的叛軍,他們的大部隊仍舊在江南一帶,攝政王正忙著平定南方叛亂,兵力不足,想必正是用人的時候,若是柴進打定主意要去,我便可以寫信給兄長,看他能否幫忙。」
說干就干,夫妻二人調轉方向直接去了書房,花了些工夫將柴進的事寫清楚,隨後便讓人送到京城。
信件很快送到景杉手上,他翻來覆去地讀了幾遍,有些無奈地笑了幾聲,隨後便提筆寫回信。
近日確實南方叛賊鬧得厲害,他不是不想舉薦,只是他心中已經有了其他打算。
南方多瘴氣,前去參戰的將士或多或少都患上了咳疾,正是兵力消退需要援手的時候,而南方恰好還有一支兵力常年駐守未被動用,而這支兵力,正是薛家舊部,若是要動用,須得薛家的後裔親自前往。
這次,恐怕又得讓表弟一家子走一趟了。
他先寫回信安撫岳東一行人不要著急,隨後又將薛家舊部一事稟告給皇上,希望他可以下旨讓薛林策前去南方率領薛家舊部作戰。
皇帝才繼位不久,不知還有此事,再加上朝中口舌眾多,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得宣布日後再議。
過了不到三日,他便下旨讓薛林策帶領朝廷撥給的軍隊前去南方馳援攝政王。
第468章 下達聖旨
景杉知道皇帝是用了一個小小的障眼法,明著說是朝廷撥給的人,實則還是薛家舊部。
這旨意讓朝中群臣聽了去,言官們登時不樂意了,齊齊反駁,景杉毫不拖泥帶水,舌戰群儒兩個時辰,將在場之人駁得半個字也說不出。
次日陽光清透,岳東府一片繁榮熱鬧的景象,午後的陽光曬得人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岳東府的幾人正在大廳中整理卷宗,忽然聽得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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